从女孩的眼神中,孟折听看到了几乎决绝的态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其实孟折听并不能理解。
“姑娘这是为何呢?”
灯葳蕤终是忍不住一声悲鸣:“那包袱里,有我娘的骨灰。”
原来程慎抢走的包袱里放着她母亲最后一点骨灰,可因为几番的拉扯之下,包袱里的骨灰已经散乱,在孟折听拦下程慎的一瞬间,装有骨灰的那一角已然倾泻下不少,只要程慎再次恢复行动,那包袱里的骨灰只怕是会撒得一点不剩。
两人纷纷点头,原是这样,的确该。
“那你还是跪吧。”孟折听玩弄着手上的世书笔,你要是敢不跪,让你一直定在这里。
程慎心里也在犯迷糊啊,怎就不能动了呢,腿麻尚能理解,这全身只有眼珠子能动就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孟兄,他怎地不动了。”
好兄弟,这就把台阶给我了?往后再谢你。
心里这般想着,故弄玄虚地清咳一声:“此乃在下师父相授之点穴定身,在下学艺不精,唯有这点穴,倒是十分在行啊。”
此时孟折听的样态神貌手里摇把羽扇便完美了,无奈只有支笔转转,以作高深。
“想要我解穴也不难,给这姑娘的娘磕头赔礼,这事就算过去了。”
听孟折听此时的言语,也能听出他现在是相当之得意呀,下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觉得这般畅快。
说罢,用世书笔象征性地碰了他一下,程慎正要动时,身旁的离战将包袱从他怀中抽离。
心里不用想,这程慎已经骂了眼前人一百遍,恶狠狠地道,“若是你们有心刁难,我程慎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开终葵府。”
“自然不会,快磕吧。”离战将包袱递给灯葳蕤,居高临下对着程慎道。
程慎心一横,对着地上散落的骨灰道:“灯泉先人,多有得罪,还望您在天之灵多多包涵。”
“还有呢?”孟折听不依不饶。
“小的也不该打您的女儿,程慎在这给您赔礼道歉了。”
灯葳蕤从身上脱下一件外褂,将包袱里的骨灰倾倒在那件略有破损的掉色外褂里,层层叠叠以免渗漏,包袱里的东西纹丝不动重新打包系好,递给了程慎。
只见那人并不领情,只是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抓过包袱向着巷口深处走去。
孟折听不再端着了,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他打你,疼不疼,你还好吧。”
“谢谢你们帮我,我没事。”小丫头倔强得很,怎肯接受孟折听投射过来的善意与关切,淡定地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转身拿起外褂裹儿,也消失在两人眼前。
“这……”
“帮或不帮,他们的处境不会有丝毫改变,很多事,只有做了,才知有多无力。”离战劝慰道。
“嗯,我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薰绫琅再次回到那个房间,“请两位随奴家来,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