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不是大将军了,什么也给不了这孩子,连妻子的药钱都要七拼八凑,守着那个巨大的秘密,不知何时那新皇反应过来就会杀过来,与其连累她,不如让她安安稳稳嫁人。
两人之后没再说话,饮完一壶茶,林芷莹就下山回到村中备嫁。
大齐成安二年农历五月初一,戊戌月辛酉日宜嫁娶。
林芷莹穿着大红的喜服内心毫无波澜,只坚定的想:这次,必会不同!
京城平宁侯府的喜轿吹吹打打进了临河村,那一日许久没有喜事的村子,红了好久。
京城在北,临河村地处东南邙山郡,接了新娘子侯府人马便马不停蹄送人上了船,当日便离开了。
行船五日,又转车马才在五月十三抵达京城。
侯府接人的婆子着急交差,大嗓门吼着就要抬轿的将新娘子送去侯府。
上辈子林芷莹不懂结亲要避讳的日子,还真就当晚上了门,然后自然被那后娘好一顿奚落给拒之门外。
“王婆子?”林芷莹朝窗外叫了一声。
那婆子正上蹿下跳撺掇轿夫听她的送人去侯府,她可是领了命,定要在今晚将人送上门去的!
她没听见,身边另一个婆子扯她才一脸不耐烦凑近喜轿,“娘子莫慌,老婆子我有成算,咱们连夜赶路进府休息,明日拜堂刚好!”
“那你可着人前去报备了?”林芷莹缓缓说道,“别的我不懂,夫人待我极好,我总不好给她添麻烦。府上为了我的婚事必是忙忙乱乱的,若是没有报备一声就贸然上门......”
“娘子放、”
“再者,也没有新娘子从夫家出嫁的道理,今日过去,明日还得出来,一来一去又要劳动夫人为我操心,不若,我们就住客栈,你去跟夫人说一声,我们明日过去!”
那王婆子一听这傻姑娘话里话外向着侯夫人就鄙夷的撇了嘴。
打断她想要劝说,却不料姑娘说话虽软面,她却是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林芷莹说这话并未避讳,众人听到这话都只觉得这姑娘还挺通情达理,赶了一路谁不累!
正经主子都发话了,另一个婆子立刻派小厮寻能放下‘嫁妆’的客栈去了,王婆子眼见到手的赏钱没了,气的嘴都歪了!
天色很暗,屋内却极亮,王婆子忐忑不安的望着侯夫人。
只见侯夫人穿着藕荷色缎面袄裙,外面一件掐腰的褂子,衬得那纤腰盈盈一握,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头上做了几个点缀,其中一只金簪上还嵌了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整个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她真这么说的?”侯夫人葱白的手指把玩着一串佛珠,唇边挂着一丝嘲讽。
“是!不止奴婢听到了,轿子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那姑娘还幻想着等嫁进来能跟世子一起孝敬您呢!”王婆子此刻没有丝毫在林芷莹面前的张扬,低着头缩着脖子活像只鹌鹑。
佛珠滚动,侯夫人想起大管家回来报上来的消息,心中更是对这个‘村姑’满意的不得了!
区区两千两,再加上邙山那边偏到犄角旮旯送都没人要的地就能给世子添堵,天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回去好生伺候着,记住,要把她的一言一行,分毫不差的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