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买二手,直接去店里买不行吗?“
简义业务能力确实优秀,但是对这些真的纯直男,唯一一次接触爱马仕,还是帮陆总买礼物,那次陆总母亲的交好过六十大寿,陆总让他买个包当礼物,平时要左等右等还未必能挑的东西,店员看着陆总的名头,再加上太太本就足够的配额,将库存全部拿出来摊开了给他选,结果他愣是从一堆里面选出了最贵但最丑的那个。
他还觉得这款包格楞格楞的,有个性,乌漆嘛黑不知道是黑还是棕的颜色也酷。
晚上坐在车上的陆也昼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脸色和那个包一样格楞,最后太太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全新没打开过,也没发过任何社交平台的包赶过来,这事儿才算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格楞格楞的东西叫鳄鱼皮。
而且丑是丑,配货额度还得扣,太太倒是没计较,只是被她调侃,不知道哪一年入库的丑东西让他这个冤大头给销了,估计店长做梦都要笑醒。
那之后送礼的事情就交给郑秘书了。
“你知道去店里要花多少钱吗?又要配货还不一定能拿到自己喜欢的颜色,我这点消费他们也看不上,二十来万花出去了自己小心翼翼,得了吧,资本家的圈套我踩一脚体验一下就行了,别想让我陷进去,二手成色好,我可以接受。”
席玥十分清醒。
简义想起来之前太太清理衣帽间的事情,他打开表格给席玥看,席玥看到那个最终卖出的价格,眼睛瞪得溜圆:“这也太夸张了!”
席玥关注二手市场,自然知道奢侈品拿不断涨价来作势保值,其实真正变现的时候才会发现除了极少部分以外,那些售价一年比一年高的包包珠宝有多么不值。
但今天看到真实的数据,还是忍不住感叹,果然奢侈品不骗穷人的钱。
“有钱人就这么喜欢奢侈品吗?”
这买的也太多了。
“那倒未必。”简义不懂奢侈品欣赏,但门道还是看得明白,“名利场就吃这套,穿着拖鞋蹬三轮,门童都不看你一眼;开奔驰带劳力士,你能得到经理的笑脸相迎;你要是带着理查德米勒从库里南上下来,老板正在窜稀都得把屁眼堵了立刻冲出来。”
“不然大家互相不认识,我靠什么相信你的实力呢?所以有时候这也是成本的一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假设因为买奢侈品亏掉一百万,但因此能换来回报千万上亿的项目,这笔钱亏了又如何呢?”
“那这个成本不能压缩吗。”
“当然能,不然你以为那些A货真的都是被虚荣心爆棚的人买走了吗。”
从奢侈品的角度不能理解假货,但从成本的角度来说,席玥懂了。
“那你们老板买A货吗?”
席玥问,收到简义一个“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的眼神。
“陆家早就不是需要靠奢侈品来撑场面的时候了,他不需要在这方面下功夫,不过这方面他的预算也是你想象不到的充足……”
好吧,是她冒昧了。席玥想。
简义看她走神,揶揄到:“讲了这么多,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中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可是它们真的很好看。”
席玥瘪嘴。
简义笑了,搂过老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我只管努力帮陆总追回老婆,等我赚到那一成年终奖,让你纯粹地享受一下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那边陆也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属瞄准了荷包,为了让他多发一成的年终奖干劲十足,一个人对着空了一半的衣帽间发呆。
自从他尝到愧疚的滋味,心中好像凭空出现一个空洞,填不满也掏不空,有东西接连不断地涌入,又有东西源源不竭地涌出,而他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