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老板入行十几年了,能准确说出每样东西的款式购买价。简义在一旁列跟着老板清单,即使有心理准备,但在老板一个个报出回收价的时候,简义还是惊掉了下巴。
三万的衣服一次没穿过,回收价还不到一万?老板还说因为这个牌子价值高,所以才能收这个价?三百多万全新手表,回收直接少100万?老板居然说,这还算行情好的款式?
其他价格更低的,简义都麻木了,奢侈品果然不骗穷人。
也有一些价格不错的,老板说热款回收价要好很多,甚至还有一些溢价的手表和包包,但并不多,老板半开玩笑地说太太真是有钱任性,买东西不看保值只看喜欢,简义心想那可不是吗,你也不瞅瞅这是谁家的女儿,谁家的老婆。
清点完所有的女款,安祈禾拉开一个柜门,指着里面的男装说:“这里面的衣服,麻烦您也看看。”
老板走过来翻了翻,边翻边叨念款式价格,突然惊讶地指着其中一部分说:“您买了这一整季所有的款?”
安祈禾点头:“对,不过他不喜欢,这些一次都没穿过,麻烦这些您都收走吧。”
老板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但做这一行就是该问的一个不少,不该问的一个别问。老板盯着这一堆衣服,由衷地感叹:“您是真有钱任性呐,不过男装回收价格会比女装还低,您看行吗。”
“没问题。”
于是老板拿着计算器,一边看款一边算价,简义继续在旁边列清单,拿出一套灰色卫衣卫裤的时候,老板突然说:“这件不是全新的,有洗过的痕迹。”
“那就按穿过的价格算吧。”
安祈禾没在意。等老板清理完男装,她又拉开岛台。
岛台很大,里面一半是陆也昼的腕表,另一半是琳琅满目的珠宝,全是品牌高珠,一条项链七位数起,还有从高珠展上买下来花了大几千万的成套珠宝,以及一些从拍卖行里拍来的钻石首饰,有些简义还认得,是郑秘书负责去拍回来的。
简义被这一盘子的资本主义砸得眼冒金星。
同样眼冒金星,哦不,应该说是眼冒金光的还有老板:“太太,您这些都要卖吗?”
收了这些,他可就在圈子里横着走了,光这些高珠都能为他在圈子里打上实力一哥的名头。他暗自盘算手里的现金,决定今天借遍同行也要全拿下。
安祈禾却犹豫了,珠宝不同于衣服包包,衣服包包过个十年就连零头都不值了,但是珠宝过几十年都不会,虽然那些品牌高珠的回收价惨不忍睹,但除非破产了实在缺钱,否则买高珠的富人,出于各种原因都不会随便把这些珠宝卖掉。
再说,有些拍卖来的珠宝是有名有姓的,这要是流入市场,指不定圈内要怎么猜忌陆也昼呢。
不想惹麻烦,也不想麻烦自己,这价值连城的小东西们真要卖,光定价就很费神,她才不想管。于是她又把抽屉关上了。
“不卖。”
反正衣帽间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丢给陆也昼处理吧。
老板露出明显失落的眼神。
之后一人行到入户衣帽间把鞋子也清理了,安祈禾上次没带鞋走,这次留了一些好穿的和喜欢的限量款,最后老板添了一点钱报出一个整数,安祈禾转头看向简义。
简义:?
这是我能狗叫的时候吗?
他推了下眼镜,微笑道:“陆总说太太您做主。”
“那就这样吧。”
于是打款,拿货,陆也昼正在坐在客厅里用手柄灭火,突然手机收到银行短信,提示有一笔到账。
再接着,简义发过来一张表格,密密麻麻列满了几百项,从购入价到回收价,从单价到总价,最后还顺手算了个折损率。
陆也昼放下手柄:“我打个电话。”
然后不管屏幕上的倒计时和过不了关的数字,起身去了阳台。
简义刚开出东山庄园就接到总裁的来电,陆也昼低沉的声音充满不悦:“谁让你做这个表的?”
简义觉得莫名其妙。
不然你叫我来干嘛的?
还不知如何作答,总裁又发话了:“她也看到了?”
“啊?”
简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也看到你做表了?”
简义听明白了,小声回答:“太太应该是知道……”
不然他抱个电脑在那敲什么,写小说吗?
那头没声音了,隔着电话简义都感受到了总裁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简义不禁一个哆嗦,心想最近陆总越来越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