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祈禾被吼得脑瓜子嗡嗡的。

“眠眠，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什么时候想跟陆也昼离婚的！梁任行求婚之前！你什么时候跟我去追极光的！十二月！今天是什么日子？二月五号！大年十五！你瞒了我快整整三个月！你怎么解释这三个月！”

“安祈禾！我真的生气了！要不是唯唯告诉我，我现在还在当蒙古人！”

安祈禾沉默了。

良久，她幽幽地开口。

“眠眠，你还记得吗？我十岁生日那天，恰好是我俩在宋老师家上课的日子，我说自从我开始学跳舞，我妈就不让我吃蛋糕了，生日蛋糕也不行。给我办的生日派对，我只能切一下蛋糕意思一下。你立马就说要带我去买蛋糕吃，我不敢，你还说保证不告诉别人。”

“那天我们跑到宋老师家附近买蛋糕，还在那碰见了唯唯，我们三个一起蹲在路边吃了生日蛋糕。下课的时候韩阿姨来接你，问你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你脸都笑开花了，说吃到了妮妮的生日蛋糕。”

“韩阿姨第二天就来我家补了个生日礼物给我，是亲自交到我妈手上的，还让我妈别计较你不懂礼貌，朋友生日邀请都不说一声，她都没给准备礼物。”

话一说完，沈一眠气焰灭了一半。

“12岁那年，你教我跳街舞，我们在学校舞室偷跳了一整年。有一天韩阿姨中午想接你出去吃饭，你死活不走，大喊不行，韩阿姨问你为什么不走，你说中午要教我跳舞。”

“韩阿姨还以为你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第二天请老师偷偷去舞室看，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还有18岁那年，我和你去滑雪，第一天就受伤住院，你也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结果你转头出去就偷偷给韩阿姨打电话，哭着说是你提出要来滑雪的，是你害了我，你好内疚。”

“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你越哭越大声，我想假装听不见都难，再之后，韩阿姨又给我妈打电话……”

“哎呀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我总是好心办坏事。”

沈一眠语气彻底软了。

安祈禾轻笑：“你怎么会是好心办坏事呢，你就是好心，没有办坏事。”

沈一眠从小就大方，从不吝啬分享。小时候她多看沈一眠腮帮子一眼，沈一眠都恨不得把嘴里那团空气抠出来给她尝尝，任何好东西从来不藏掖着。

和她去偷买蛋糕，教她跳街舞，带她去滑雪，去做对于乖乖女安祈禾来说离经叛道的事情，不过只是沈一眠希望自己的快乐能分享给她而已。

那些事情，沈一眠答应了她不告诉别人，但是却告诉了自己的妈妈，这不是因为沈一眠背叛了她，而是因为对于沈一眠来说，妈妈不是别人。

她有多羡慕这种父母与孩子之间无条件的信任与爱啊。

归根结底，问题出在自己和关颜玉身上，就算没有沈一眠无意间泄密，又能改变什么呢？

从小就失去信任的母女关系何其悲哀。

“是我太谨慎，才想着等一切准备好了再告诉你，对不起啦。”

沈一眠在电话那头用鼻音嗯了一声，安祈禾就知道这是哄好了。

“那你和陆也昼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还不能说吗？”

“能说。”但是在电话里从头讲起好困难，安祈禾先问：

“唯唯怎么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