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朗声道:“只要你不阻我,我自离去。”
寂静之中,唯有月色洒落。
此刻,拉弦琴的老艺人自楼梯下的隐蔽洗手间悄然而出,此人步法轻盈如燕,身形矫健似豹,显然武功非凡,仿佛受过高人指点,翻越栏杆,贴墙而行,直奔二楼。
鸢也目光一瞥,察觉到门外暗处的一抹身影,眼中精光一闪,继续向月嫂哀求:“萍姨,你就当我求你,行不行?”
月嫂全神贯注于鸢也,未曾留意四周异状,直至那黑影已至近前,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手刀制敌。出手之际,月嫂紧咬银牙,毅然答道:“好!”
黑影的动作瞬间停滞,鸢也也随之瞪大双眼。
月嫂早已忍无可忍,眼前之人既是妻子又是冤家,囚禁虐待之余,还将疑似奸细之人安置在尉公馆内,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愤然道:“我答应帮你,鸢也夫人,我助你逃离此地!”
黎雪在地上挣扎不已,口中发出模糊的声音:“唔唔!”
黑影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其颈侧,黎雪顿时昏厥过去。
月嫂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鸢也却在此刻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猛地起身,凝视着眼前的陌生人。此人正是梨苑的当家花旦,擅长易容之术,竟将英俊青年伪装成一位半百老者,若非鸢也对他太过熟悉,怕是早已认不出此人便是陈景衔。
“大表哥!”鸢也再也无法自制,径直扑入陈景衔怀中。
果真是他——她的大表哥!鸢也泪水决堤而出,心中委屈犹如江河泛滥。
陈景衔闻其哭声,眉头紧锁,难以想象鸢也在这段时间里承受了多少苦难。“鸢也。”他轻叹一口气,此处毕竟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鸢也用力点头,再也不愿在此逗留片刻。
月嫂强撑镇定,走下楼对管家言道:“夫人今日无意欣赏。”
管家一时愕然,此刻戏还未开场……然而深知病弱的少夫人情绪反复无常,只得转告梨苑众人:“今日演出就此结束,非常感谢各位今日莅临尉公馆献艺,日后如有需要,我们必定再度邀请。”
南音刚刚装扮完毕走出洗手间,一听此言,立刻怒摔手中物品:“说唱泉州南音便唱南音,说改京剧便改京剧,如今却又说不听了??”
管家赔礼道歉:“确实抱歉,约定的酬劳我们会照付。”
“有钱就可以这般傲慢无礼吗!从未见过如此不敬戏曲之人,今后我们梨苑不会再踏入尉公馆一步!大家都走!”
南音一声令下,梨苑众人纷纷收拾行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