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们只需要进入凡人国度成为国师甚至皇帝，轻而易举就能获取大量的民众祈愿之力。数以亿万计的祈愿之力如果被整合起来，那会是何等恐怖？

不说直接原地飞升，至少成为顶级大能是毫无问题的。

“哎呀，扯远了！”

方路拉回思路，至此他也算是明白了今夜的始末。

云司梦之所以要来这里才肯开口说出真相，就是为了防备那种血魅之魔。

这怪物会向任何开口提及祂名字的人发动精神攻击。

如果不借助武圣气场的形式，以及众人对武圣的祈愿之力，这种精神攻击完全无法抵挡！

所以穆太初说话才那么小心翼翼。

而据宫白羽转述，顾青岚更是宁可冒着被师尊一掌拍死的风险也不肯轻易开口。

“不，这样还是挡不住！”

穆太初突然脸色大变。

……

“众人的祈愿之力仍是有限的……”

穆太初向宫白羽和方路解释道：“可那头怪物的力量……你们自己看！糟了，是血云！”

方路和宫白羽抬头望去。

此时那头怪物已经将血箭攻击变成了漫天的血云压迫。

血云如海如雾，完全看不到尽头。从各个方向不断侵蚀，压迫着武道气场。

武道气场的金色光罩不断将血云绞碎，然后化为虚无。但同时自身也在不断缩小。

这样继续拼下去，显然还是早晚支持不住。

于是，方路和宫白羽的脸色也变了。

这种邪门的，连说出其名字都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怪物，一旦让它的投影攻破武道气场，引来怪物真身降临，会发生什么？

而就在此时，庙外三十六人的赞颂之声越发响亮。

响亮中甚至透着几分不正常的亢奋，方路灵识扫过，发现他们似乎随时就要跳起来手舞足蹈！

这是精神力量即将透支，崩溃的征兆！

穆太初大声道：“云姑娘，你只管吩咐，老夫身为元初宫宫主，活着就是为这一刻。斩妖除魔，万死不辞！”

云司梦向穆太初轻轻摇头，却将清冷幽深的目光转向方路。

“云姑娘，我可以做什么？”

方路已然身在局中，无论如何不能推辞，立刻沉声问道。

云司梦脸颊涨红，额头汗珠密布，身旁光丝如同灵蛇狂舞！

但她却仍是丝毫不见慌乱，语气甚至还带着一点调侃。

“方公子，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到的'问心'二字吗？”

说到这里，云司梦一声轻笑，犹如落雪飞花。

“我能感觉到，相比两个月前，公子对那种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力量似乎更痴迷专注了呢！而且……公子似乎有机会在那个领域变得更强，但却被迫放弃了？”

她这段话用的是她独有版本的“传音入密”。

听到云司梦这样说，方路不禁一呆，但随即也笑了。

他必须要承认，现在和两个月前不一样了。

随着他开辟灵窍，以体修功法兼容气血武道，进而法体双修，武道对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仙道的一部分，而不再仅仅是变强自保，进而获取资源的手段。

这让他对自己的仙途更有信心了，但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对武道本就不多的崇慕之情。

如今的武道对他来说，显然只是排在法修，体修之后的……一种获取力量的手段罢了。

本来方路并不觉得这么看待武道有什么问题。

但随着在凝聚武道意境时接连碰壁，方路已经隐约意识到了这种心态的不妥之处。

说得文艺一点，凝聚武道意境，某种意义上，就像是武者为自己深爱的武道写的一首情诗。如果这种深爱并不存在，那么无论花多少金银，砸再多资源，甚至把基本功重新加强一遍，都注定无法让这首情诗感动人心！

“原来是这样吗？这就是武道意境的真义？”

方路陡然之间眼前一亮，一个月来的苦苦探索，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一道惊天闪电，为他第一次劈开了心头的重重迷雾！

依然是他当初对云司梦说的，他没有资格选择。

只要是能够让他变强的力量，他都会全力以赴。

这种全力以赴或许和武道情诗扯不上关系。

但只要一个人真正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其中就必然包含着最深刻最强烈的情感。现在方路还说不出这种深刻而强烈的情感具体什么，但也不需要说出来，知道有这种情感的存在就够了。

而这，恰恰正是他对武道最真实的态度，最真实的武道之心！

有了这样的武道之心作为根本，他早晚可以找到对应的武道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