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对面墙角下打盹儿的长胡子流浪汉看到方路出现，立刻目露凶光，一跃而起。

他身上闪动着一层灵气光泽，让他的速度无比惊人，一转眼间就已经逼近方路，准备一拳打烂方路的脑袋。

这人是个炼体一次的体修，方路很想使用六合元息拳和他对一拳。

然而那人的拳头没能打出来，因为在他启动的一瞬间，他背后的窗户里已经飞出一道强劲无比的寒冰符文，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此时恰好足以将他冻成冰雕。

方路全力发挥的一拳打过去，冰雕就成了冰块。

方路暗道可惜，本来他还想趁机逼问此人一点体修功法呢……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不知道从何方飞来的蛊术落在方路身上。

是毒蛊！然而没等蛊虫刺破皮肤，方路运转气血之力轻轻一崩，直接就让蛊虫从身上跌落。

开玩笑，他的武道气血，可是连圣蛊虫都有些吃不消的……

而圣蛊虫这样级别的灵蛊，恐怕整个万虫谷也没几只，自然不会浪费在他身上。

……

后半夜的时光就在这种断断续续的，猎杀与反猎杀，埋伏与反埋伏中过去。

最后方路大概估算过，围绕他的小破房间，万虫谷一方至少死了二十三个人，而城主府那边则是零伤亡。

唯一付出的代价，大概是方路的房门，被一个体修临死前泄愤，一刀劈成了两半。

天亮的时候，程贞儿换下戎装，穿着一身紫色长裙，脚步轻盈地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储物袋。

“程姑娘好。”

方路主动问候。

程贞儿刷了一大笔业绩，此时心情大好，邀请他来到一家隐秘性极好的仙道酒楼中，这才笑嘻嘻地道：“厉害呀，方道友，你怎么就知道万虫谷的人要不计代价杀你呢？”

方路知道她一定会问这个。

实际上，这道理一点也不复杂。

方路上辈子看过很多遍《无间道》系列，穿越后在大魏世界的金蛇帮也算是耳濡目染。

玩无间道的黑色势力，最讨厌的不是白道，而是不上道。

因为汪五奇的传信，在万虫谷眼中，方路就成了一个不上道的家伙。

他竟敢主动帮助城主府对付万虫谷？

此等典型，如果不能狠狠地教训一番，甚至用虐杀的方式干掉，以后万虫谷还怎么在城里胁迫其他散修？

还怎么继续扩大势力？

他们出动这么多人，就是所谓的杀鸡也要用牛刀，故意制造一种巨大而恐怖的声势来震慑其他人。

结果没想到后面被城主府反埋伏，就像隋炀帝打高丽，投入越多，损失越大，成就了程贞儿和巡防营昨夜的辉煌业绩。

这一夜过去，他们损失的绝不仅仅是那二十多人，而必然被城主府顺藤摸瓜打倒一大片。

换言之，这是城主府对万虫谷的一次战略级胜利，被单方面折磨了一个多月后，总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

而这一切，居然是由方路在源头处启动的。

这才是程贞儿为什么贵为炼气后期和巡防使，却愿意屈尊纡贵，专程上门感谢的原因。

但方路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不想表现出这方面的见解，专注于修炼的散修讨论这个，会显得很反常。

懂可以懂，但说出口就又不一样了。

于是方路腼腆一笑，说道：“我哪里知道，我只是特别怕死，所以以防万一罢了。”

……

程贞儿见他不肯明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也没再追问。

她此刻心情大好，不想破坏气氛。于是兴致勃勃地晃了晃手里的储物袋，说道：

“呐，昨晚你功不可没。这些都是城主府赏给你的。里面是十枚聚灵丹，还有这个有三十立方大小的储物袋也一并归你！”

说到这里，她俏皮地看了看方路努力假装平静的脸色。

“你猜这袋子里还有没有别的？”

方路此时早已满足了预期，立刻洒脱一笑，说道：“不用猜，哪怕只送我这个袋子我也会非常满足的。”

这是大实话。散修太穷，这种大小的储物袋，没有二十块灵石根本拿不下来……

程贞儿也是一笑，忽然伸手在袋子上一拍，方路面前顿时闪耀起一团金灿灿，碧油油的光芒，寒意森森，气势逼人……

等到程贞儿伸手一抄，将之握在手里时，方路才看清楚它的真实面目：

金色的部分是一柄黄金和琉璃混合制作的二尺短剑，看起来极其华丽高贵。碧油油的部分则是环绕在剑身上的古老蛇形符文，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诡秘之意。

“这，这是……法器吗？”

在这一瞬间，方路似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