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竹音眼角颤抖，脸色苍白。

“如果我坚持挑战你，你会用这针来对付我吗？”

少女认真地道：“我现在是换血境，你距离凝血境还差一线。不用这针儿，恐怕不是我对手。”

方路摇摇头，说道：“这东西我还不能控制自如。我没想杀了你，你一定要打，我可以认输。”

“因为你现在还不是我爹爹的对手？”

“你可以这么理解。”

少女凝视着方路，忽然笑了笑，缓缓走到他身边。

两人沉默着，一起往回走。

“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最讨厌你什么吧？”

“当然！”

方路苦笑道：“甚至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很讨厌自己，没有岳父大人的命，却得了岳父大人的病。”

“哈哈！”

少女失声娇笑，说道：“你既然这么诚实，我就不把这话告诉我爹爹了。”

说到这里，少女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这么聪明，自然早已知道这些人虽然不是宫家的，但却是我指派的。”

方路点点头，“不仅如此，我现在还知道，东阳山人也是你指派的。因为……你就是东阳山人。”

宫竹音并不如何吃惊，她咬着嘴唇，气呼呼地瞪着方路。

“这一点上我爹爹可比你厚道多了，至少他不会当面拆穿我。”

“我说出来，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是我见过的内心最善良的女孩子。”

方路语气诚恳。

“然后你还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这两样少了哪一样，你我，宫家，金蛇帮之间的关系都难以和平演化成现在这样。对此，我非常感激。”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最善良，最聪明，那又有什么用？我夫君和我爹爹一样，最喜欢的始终都是力量，永远也不会是哪个人。”

说到这里，少女小小的身体忽然晃了晃，直接晕了过去。

方路早有准备，一道法力未卜先知般飞出将她托住，随即背着睡美人般的少女往回走去。

……

方路身为见多识广的修仙者，外加学习过现代的心理学，自然是非常明白一个事实。

那个聪明的，漂亮的，一心想要周全夫君，父亲，当然还有她自己的少女是真实的。

而为了不被拆穿，另一个刻薄的，喜怒无常，歇斯底里的宫竹音，自然也是真实的。

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子，长期一人扮演这样两个角色……

虽然她很幸运地没有变成疯子，但精神上的创伤却是难以避免了。

这就是方路在她面前提前显示一下仙道手段的原因。

唯有先让她相信某种强大力量的存在，才能让她发自内心地接受这种力量的治疗。

至于因此有暴露底牌的可能，方路觉得做人有时候不能顾忌太多。

更何况她相信正在背上昏睡的少女。

如果连这样的女孩子都不能相信，那即便叩开了仙门，人生又有什么趣味呢？

……

密室中。

方路在使用法力帮宫竹音稳定心神之后，神情有些疲倦，额头已然见汗。

看着一旁安稳睡去的绝美少女，想到方才画风诡异的互相坦白，方路心里渐渐有种久违的松弛感。

他现在有不止一样的保命手段，他和宫家渐渐达成了新的平衡。

只要别浪，至少人身安全问题是不用太担心了。

在深夜的一片宁谧之中，方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修仙界。

黑水城。

方路用辟尘符将住处清理干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在桌子上摊开。

《先天元气论》。

这段时间方路回来过十多次。

每次也不多做停留，就只为尝试一下这本书上的仙道修炼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