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哗然,纷纷表达自己的情感。有人嗤之以鼻,轻声嘲讽:“曾华耍老套路,胡萝卜加大棒。我才不吃这一套!”
有人轻视说:“曾华打悲情牌,以他父亲的故事煽情,引我们上当。”
有人附和道:“曾华想逼我们上班,又不敢明目张胆,才想出这阴招,替他曾华卖命,我们可不能上当!”
周良生稍有顿悟,大声说:“我看曾书记情真意切,没有耍花花肠子。”
邓雪松淡淡说:“良生说得对,大家说的也没错。”
大家满脸错愕:“我们和良生针锋相对,怎么能都对呢?”
邓雪松耐心开导说:“曾书记先表扬我们,这是胡萝卜,千真万确。后面毫不留情批评我们,这是大棒,毋庸置疑。”
“蒋厚进当年对我也想用这招,他说了一小半,我就毫不客气顶撞他,抨击他,当面让他下了了台。”
“因为他不配!”
邓雪松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大家‘吃空饷’的理由无非如下:受组织处分处理。单位用人不公,仕途受挫,职称晋级受阻。”
“但曾书记有资格对我们抡起大棒。你见骑摩托车下乡的党委书记吗?本世纪以来,我从未见过!”
“你见过为疏浚桐漯河道,卖书记专车筹资的吗?我活了五十多年没见过!”
“曾书记短时间内,处理了贪婪的邝难宣,压制了蛮横的李学针,处分了人渣‘牛魔王’。他们哪个不是人人恨得咬牙切齿,诛之而后快之徒!这仅仅是你们认为的官场之争、权力之争吗?”
“曾书记几天内就找到了柏城镇经济发展的钥匙,打通扩大烤烟种植的脑梗阻。我自视甚高,凭心而论:我没这个本事。”
“曾书记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高喊‘跟我上’!我们这些‘吃空饷’的逃兵有资格对他抡大棒评头品足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邓雪松不急不躁,真情实感说,“将心比心,心比金坚。”
“我刚才自揭伤疤,是渲泄不满,发泄怨恨吗?是博取大家的同情吗?”
“十多年前,我闭口不谈。十多年后,伤疤已脱,再说有何意义?”
邓雪松扬起拳头,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曾书记就是我的偶像。我邓雪松敢想敢为,士为知己者死。我要折断鱼杆,遣散狐朋狗友,再次打点行装,重回工作岗位,主动申请到汪头村去当第一书记或者当驻村干部,用我的余生为柏城镇的振兴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
“相比我的屈辱,你们的委屈算什么?我能重新再来,你为何不能?”
“但人各有志,大家如何抉择,我无权干预。如浪子回头,我们还是兄弟姐妹,把酒言欢。如死不悔改,道不同,不足与谋;言不合,不足与谈。我们从此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老话说得好: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奉劝一句,我们是国家工作人员,拿着民脂民膏,‘吃空饷’天理不容。”
周良生抬起白花花的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他攥紧拳头,毅然决然说:“我紧随邓镇长,重回工作岗位,尽力为群众做点好事实事,让良心安稳。”
周良生站起身,大喝一声:“在座的男人,只要还有卵子,都给我挺腰杆,重新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30多个银发男人不约而同站起,高举右臂,齐声呼应:“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做男人!”
宋若雪急眼了,她嗖地窜上一张椅子,一只脚踩在会议桌上,声音高吭:“这群平时蔫不拉叽的老男人都雄起了,我们能顶半边天的女人能输给他们?姐妹们,坚决做挺好的女人!”
“从明天起,我重回镇政府上班,听凭曾书记调遣。你们能做到吗?”
20来个资深美女也腾地站起,齐声高呼:“能!能!能!”
邓镇长满意点头,喜笑颜开:“这才是我熟知的老兄弟、老姐妹。今后我们重踏征途,跟着曾书记,砥砺前行,齐心协力,振兴柏城,造福黎民百姓!”
一旁的云飞心里乐开了花,老同志的精神引领成功了。不知那边会议室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