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稳婆!叫御医!”上官朔满脸焦急地抱起元无忧,朝着坤宁宫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安慰道:“阿紫别怕,有我在,别怕……”
元无忧此时不仅因为身体的剧痛而泪流满面,更因为对上官哲舟的思念而心如刀绞。
她痛苦得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整整一下午了……
上官朔焦急地在门外踱步,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怎么样?皇后娘娘怎么样了?为什么那么久!”
稳婆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神色紧张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很可能是难产……而且皇后娘娘的情绪也不太稳定……”
上官朔闻言脸色大变,愤怒地吼道:“朕不管!朕的皇后若是出现任何意外,你们都别想活!!!还不快去救!!!”
稳婆又赶紧跑了进去。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进产房亲自照顾元无忧,但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妨碍别人,他只能在门外默默地祈祷,希望元无忧能够平安无事。
元无忧感受到浑身无力,她想去找哥哥了……
就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只听见门外一阵哭声传来:“父皇,这怎么都是血?母后她怎么了?阿福想去看看母后。”
上官朔轻轻抱起阿福说道:“阿福乖,你母后一定能挺过去的。”
阿福搂着上官朔的脖子呜呜的哭着。
阿福的哭声清晰的传入到了元无忧的耳朵里,元无忧想到了阿福可爱的模样,想到了阿福想要弟弟妹妹的期望……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主!”
众人皆露出喜色,但很快就发现事情还没有结束。
“娘娘,使劲啊,还有一个!”稳婆大声喊道。
不到两分钟,又一声婴儿的啼哭……
“恭喜皇上皇后喜得皇子,龙凤呈祥!”
稳婆激动的刚抱着两个孩子出了内屋,上官朔抱着阿福便冲了进来。
阿福便挣脱开上官朔的怀抱,“阿娘~”阿福跑了进去。
元无忧听到阿福的叫声,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阿福那着急的样子,虚弱的唤了一声“阿福~”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恭喜皇上,是对龙凤胎!”产婆喜出望外,抱着两个婴儿,笑逐颜开地向上官朔报喜。
上官朔并没有接过孩子,而是一脸严肃地询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
稳婆连忙回道:“娘娘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了,但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定能恢复过来。这些天,需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来调养身体。”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元无忧所在的方向。
此时,阿福正静静地趴在元无忧的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小家伙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小嘴抿得紧紧的,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阿娘~阿福不要弟弟妹妹了,阿福只想要阿娘。”他用稚嫩的声音轻声说道,仿佛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元无忧。
说完,他伸出小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上官朔心疼不已,也赶紧走了过去,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阿福的脑袋,“阿福乖,让你母后好好休息好不好?”
阿福流着眼泪听话的点了点头。
越一亲自抱着阿福退下了。
上官朔看着元无忧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道,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也随着这句话一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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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忧在后半夜睁开了眼睛,她一想到上官哲舟,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慢慢坐起身子,用手捂住脸,轻声哭泣着。
哭了一会儿后,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缓缓下了床,换上了一件她从不曾穿过的白色衣衫,接着从一个小瓶子里取出一粒丹药,让自己现在的身体能撑到宁王府。
服下丹药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站起身,毅然决然地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门外守夜的桂花见状,赶忙拉住她,焦急地劝说道:“娘娘,您今日大出血,身体极度虚弱,要不我们还是先缓一缓,等过几天再……”
元无忧打断她的话,坚定道:“闭嘴!今日谁敢阻拦本宫,本宫定会取他性命!”
桂花被吓得愣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元无忧坚定地向前走。
这时,坤宁宫的暗卫们纷纷现身,跪地行礼道:“臣、参见皇后娘娘!”
元无忧眼神冰冷,看着围了一圈的暗卫,紧了紧自己的双拳,直直的走向其中一人。
那人被她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站住!”元无忧厉声呵斥。
那人不敢再退后,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元无忧趁着他毫无防备,迅速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
“皇后娘娘!”那人惊呼道。
元无忧手持长剑,剑尖指向他们,冷声道:“让开!今日,宁王府,本宫去定了!”
上官朔本来想趁着黑夜处理政务,明日也好有时间陪伴元无忧,不曾想她竟然已经醒了。
上官朔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匆匆赶来。
他看着毫无生气的元无忧,满是心疼,他语气平静地问道:“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去?走着去吗?”
元无忧阴冷地怒视着上官朔,手中的剑缓缓提起,剑尖指向他,冷冷地问道:“你要拦我?”
此刻的元无忧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裳,长发凌乱地散开,仅有一支银簪勉强支撑起一个简单的发髻。
微风拂过,银簪上的流苏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寒气,让人难以接近。
上官朔凝视着她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心疼。
他深知自己无法拦住她,也不该拦住她。
于是,他回答道:“不拦。”
随后,他转头对宫女们吩咐道:“来人,给皇后娘娘准备轿子,安排人贴身侍奉,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随后又对越一交代道:“你亲自护送,她要是有任何意外,提头来见!”
越一领命道:“是!”
元无忧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剑,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与他擦肩而过,坚定的向前走去……
轿子外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越一亲自骑马带队,是两队宫女的相陪,是四列军队的相护,还有在暗处不知多少人数的暗卫相守。
这样的阵仗,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告着元无忧身份的尊贵和重要性。
一路上,元无忧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呆呆的看向一边,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终于,轿子停到了宁王府门前。
越一下马,恭敬地走到轿子前,掀开帘子,请元无忧下轿。
“皇后娘娘,宁王府到了。”
元无忧瞬间流下了眼泪,她浑浑噩噩的下了轿。
只见白色灯笼高挂,白凌也随风而舞,整个王府都被悲伤和寂静笼罩。
桂花心疼地看着元无忧,伸手想要扶着她走进府内,但却被元无忧冷冷地拒绝了,“别碰我!”
元无忧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了王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让她的心尖微微颤抖。
踏入王府,元无忧只觉得一股死寂扑面而来。这里没有一丝生气,仿佛所有的欢乐都已离它远去。
管家小跑而来,满脸恭敬,行礼道:“小人拜见皇后娘娘,皇……”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无忧冷漠地打断了,“别说了!快带本宫去见宁王!”
管家不敢怠慢,赶紧起身,小心翼翼地引路道:“娘娘,这边请……”
元无忧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腿沉甸甸的,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难以挪动。但她还是咬着牙,艰难地向前走着,一直到进入了灵堂。
这个深夜,灵堂上只有一个人,凌玥。
她身披孝服,静静地跪在上官哲舟的堂前,默默地流着泪,正小声抽泣着。
当她感觉到有人来时,她转过头去,看到了元无忧。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今夜竟会来此……
元无忧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如决堤的洪水般无法止住。
凌玥刚准备行礼,但元无忧却直接阻止道:“不必行礼。”
她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顾一切地跑到了棺材旁,趴在了棺材上清晰的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再也忍不住的直接跪了下去,“哥哥……!!!”她放声痛哭起来。
凌玥看着如此模样的元无忧,瞬间被她带动的更加伤心了,两人就这么号啕大哭起来……
良久,元无忧的药性过去,她刚刚生产完,本就体虚,还大出血,此刻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后娘娘!”凌玥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她。
随后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叫大夫!快啊!”
元无忧流着眼泪,紧紧地抱住了凌玥,声音哽咽地说道:“嫂嫂……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从来没有恨过哥哥,真的,从来没有……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她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悔恨。
凌玥也流着眼泪回答:“娘娘不必自责,阿舟也从未怪过你,他一直都知道的。”
元无忧抱着凌玥,不确信的问道:“哥哥知道吗?哥哥他不怪我?”
“真的,阿舟从来没有怪过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