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男子却坐没个坐像,柔软无比的腰肢懒洋洋地扭着,左手臂横摊在桌子上,下巴放在上面,右手握着汤勺,纤长的尾指似翘非翘。
他每吃一勺粥,下巴就在胳膊上点来点去,吞咽的时候性感的喉结微动,薄唇便会咬着勺子,鲜红的舌尖微露,将勺子舔、舐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个骨子里就透着妖气的男人。
他红色的蛇尾攀着椅子,尾巴尖不时轻点地面,好像在打着节拍,若是二愣子在,就会知道这分明是先前他吹奏的《唤蛇曲》的调调。
林父垂目,像是未看见一般,只是张嘴劝道。
“小女手艺只是一般。山外有座山外山,菜品闻名永荒,不如阁下前去尝尝看,定会爱上。”
“出山容易,入山难啊。”
男子将碗捧起来,眼神嫌弃地瞥了一眼破损的地方,舌尖却伸出来如同小狗一般将碗里舔干净,舔完轻轻放下碗,才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平坦的小腹,缓缓说道。
“你知道我这半人半蛇的样子出山也是阻碍。”
他话音一顿,潋滟的眼光一转,那双狭长的眼尾上一抹淡红,平添妖媚。
“不如交给我变人的方法,我自会离去。以你御妖一族的底蕴,这点小事想必是举手之劳吧。”
林父叹了口气,本就沧桑的脸上皱褶多得如同菊花。
“若还是御妖一族,又怎会入山隐世,这家道萧条得已是阿猫阿狗都能随意欺负地了。你看小女苍瘦的样子,你便知道的呀。”
男子不耐烦地将碗拨落打断这些话语,他知道又如何?他的消息定然不会出错,这是他唯一的出路。晦暗的神色在他眼底氤氲,本来清亮的眼眸忽然深不见底,话语里开始附着杀气。
“哼,老东西,我不跟你叨唠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结果。”
说完,红光一闪,他又恢复成完全的蛇形,今儿又是不欢而散。
刚靠近屋门,便闻到一股子诱人的香味,这股迷人的少女冷香,他泛红的眼珠微眯,小丫头片子来了呦。
“爹爹,爹爹,”林袭悦耳的呼唤从远到近,间或着喘息。
林父望着红蛇盘向屋梁,才冷着脸应道,“吵什么?人还没死呢。”
林袭一溜小跑刚准备推门就听到林父冷冷的话语,她站在门口,手还放在木门上,焦急的神色冷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丝黯然,她低低回了一声,“没事就好。”
转过身,一串泪珠就从脸颊滑落。
“哭啥?”
二愣子刚准备伸手给她抹去,又收回来,黑色的手掌在身上擦了擦,伸出去,又反着手用手背给她拭去泪珠。
“你爹...…”二愣子收住话语,师傅曾说过人后不可说人言,他若说她父亲,小袭儿会伤心的吧。
于是,他只能挠挠脑袋,干巴巴地安慰,“你还有我呢。”
“恩呢,”林袭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刚才的情绪只是一瞬间的委屈罢了。
“其实爹爹还是对我很好的,真的。”
她睁着明亮的双眸,水渍还沾在睫毛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辩解了一句。
扶着木门听到林袭这句话的林父老眼一红,急忙仰起头,他看着梁上的红蛇,心里漾荡的情绪一层又是一层。
待到林袭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他方低着嗓音无可奈何地垂着头说,“阁下能力高超,大可翻遍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