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引得李珂和戒色的眼光都扫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替李珂证明道:“小师傅,他是警察!”
本来廉童就一直犹豫的在一旁看着,看李珂狼狈地逃窜,心中说不出的快慰。
因为职业、武力、年龄的差异,所以每每应对李珂,他其实都是懦弱着不敢正面对应的,哪怕去动手,心中也清楚地明白自己输定了。这种感觉糟透了。
对于李珂,他的感觉是复杂的。
一,李珂是射杀了他母亲的警察,虽然怨恨,却也知道怪不得他;
二,李珂知道了顾灼的秘密,却告之吉美,给顾灼带来了危害,他死不是最好?可是,15年的法制教育,让他如何违背!
三,顾灼失踪,李珂第一时间却是探查河中的卵,现在顾灼失忆,他应担负责任。
廉童望了一眼龙身上坐着的顾灼,顾灼还是半撑着头,沉思着什么。
他心里犹豫,别在身后的拳头捏紧了又松,松了又捏。
直到戒色又拨射另一颗佛珠,两颗佛珠在空中相融,金光大盛,映着李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究还是放下了拳头。
他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警察!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戒色双手合十,口中劝道。
戒色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传言,他眉头微皱,如一汪清水荡起涟漪,格外惹人爱怜。
佛光滞留在空中一闪一闪,他住了手,心中慈悲地望着李珂。
李珂嘴边的两条蛇见它金光内敛,趁机窜出,它们在空中交错在一起,围着佛珠,张大嘴巴,一口咬去。
金龙戏珠?不过这龙不过是两条小蛇。
“阿弥陀佛!”
戒色闭目不语,只是宣声佛号。
那边佛光不灭,无形地抵着两蛇张大的嘴巴,无论两蛇怎么用力,都无法吞掉佛珠。
蛇大张的嘴巴里不受控地留下涎液,它们转悠着红色的眼瞳,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还未好全的头骨上伤口再次崩裂开来,可还是双眼通红地死命咬着,他们就想咬块肉来,也让佛珠伤伤。
李珂心中哭笑不得,佛珠哪有肉,见状,他强行催动舌根,两蛇就被迫收进嘴里,这还是李珂第一次主动收入两蛇。
受了挫折的两只蛇头呜咽着在李珂嘴里小心地摩挲着李珂的上颚,麻痒不息。
真的不是他们没用!是敌人太强大!
懵懂的思绪间断地传入李珂的脑海。
李珂似未有感,只是抬着头,看着穹宇上翅膀一扇一扇的顾灼,眸色怔忡。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的世界早已崩溃,可每一次看见还是觉得造物者是如此的神奇。
“戒色,他是好人!应该是来找我和顾灼的。”
廉童眼光复杂,看他眸光方向就知道他正盯着顾灼。
他对李珂下不了心,也不知道戒色的佛珠是会杀了李珂还是什么,罢了。
“贫僧失礼了!”
戒色一愣,面有惭色,双手合十。
他好奇地睁着眼睛,睫毛纤细。
“施主原身是弩弦一族吗?”
“弩弦?一族?”
李珂疑问。
弩弦是什么?原身,他是说我是蛇?
李珂心中无奈,面上却依旧甚少表情,他心里却想起女蛇也说他是蛇的话来。
可…
“不是,我是人!”
李珂回道。
“惭愧惭愧!阿弥陀佛!”
“贫僧酷爱史籍。曾见刘义庆《世说新语·德行(上)》言:"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自古以来,皆是传言弩弦这种双头蛇的不祥,贫僧一时受古籍所惑,险些伤害施主,还望见谅!”
戒色单手弯腰,以示歉意。
李珂双手在虚空微扶,见戒色脸色通红,心中宽慰,还未几秒,他心中又沉重起来。
他深沉地问。
“是不是史籍里面都鼓励着杀弩弦以获得福报,就和那个孙叔敖一样。”
女蛇展示的故事太过于深刻,他竟没忍不住什么都与它联想起来。
李珂心下懊悔,仍睁着眼睛看去。
“阿弥陀佛!”
戒色澄澈的双眼望着李珂,并没有说出那个事实,只是眼中的怜悯仿佛在告诉他,是的,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