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本伟坐在空荡荡的会议桌上,面前只有那位城主,本来斯芬也该来的,但是这货看到楼下的宴会厅有多好吃的,所以就赖在那里没上来。
城主把石头谦恭地放在桌上,手上轻微用力,砺岩石分毫不差地滑到了本伟那边:“麻烦把砺岩石交还给少城主大人。”
“……?”尤本伟一脸诧异。“少城主?你是说斯芬?”
“没错。”
“然后你是城主。”
“昂。”
“斯芬那小子什么时候认了个爹?明明我才是他爹好吗?(后半句划掉)”
“哦,”两眼微睁,死胖子不失风度地表示了惊讶,随即从容道。“刚才先生的提问我没听清,我只是一介草民,贱名格里高尔,暂任职代理城主而已。”
“……”本伟平视对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城主,没听清?鬼才不信,苟屁的代理,对方明明是把自己当作正统的城主来看了。“那我换一个问题,斯芬为什么是少城主?”
格里高尔咳嗽了几下,开始娓娓道来:“事情要从曜日后时代第一年开始讲起。
大地回温,在地下水泽里躲藏的人类当然是想要重新回到富饶的地面,但在曜日前时代,天然的溶洞出入口已经被乱窜的癌鲲堵住了,所以为了自由,不同的人选择了不同的方法——正是因此,形成了不同的阵营。
依然选择老出口的战士在杀到地面上后成立了光辉前线;选择在地底再待一年后被癌鲲逼上地面的苟且者组成了绝望教会。
而移动城邦和磐石之城,都是通过所属建筑的暗道来到地面上的。至于暗道现在在哪……曜日后时代时,人和癌鲲的立场整个调转,地下北泽反而成为了癌鲲的专场。暗道没有用,也没人去找,自然就荒废了,谁也不知道具体方位。
这两座城市是昔日帝国的余晖,而当一半的难民们来到磐石之城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座空城竟然还有一个人活着。
那位不选择躲在地下北泽的幸存者,后来成了第一个被记录下来的砺岩族。
砺岩族的力量非常奇特,他们可以操纵磐石之城的任何一颗“黑石”辅助战斗,也就是说,除非遇到的敌人是另外一名砺岩族,只要是在磐石之城战斗,砺岩族都能立于不败之境。
作为代价,砺岩族诞生的方法极其困难,只有从小在磐石之城中心接受高纯度黑石滋养的人,才有可能获取这种力量。
有能力的人自然可以获得权力,这是大自然公认的准则。因此,磐石之城顺理成章地成立了一项规定:城主的位子,只能由砺岩族来坐。”
“你是砺岩族吗?”尤本伟歪头问道,总觉得对方不像。
格里高尔的细眼痛苦地闭上:“不,我不是,也不会再有砺岩族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咎于一个人。”
“绝望教会的军团长,史弹。他有一个更为通俗易懂的称号,凶戾铁面?史弹。”
“十几年来,绝望教会近乎疯狂地兼并土地,吞并了大量散落的小势力,在诸多军队之中,教会倚仗的最强利刃便是史弹。”
“砺岩族一直认为,就算绝望教会真的盯上了大型势力,那首先袭击的应该是实力最弱的科技城邦。”
“但是他们错了,”格里高尔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尽管演的成分居多,但不得不承认,这一行为其中肯定有些真情实感。
格里高尔叹了口气,再次强调道:“但是我们错了。”
“那一日,凶戾铁面?史弹和血蝎?安利奇袭了中央高塔,各率领一百名内奸在城区大规模引爆三级的爆炸卷轴。无辜的百姓死伤惨重,中央高塔也差点倒塌。”
“事情发展到末期,坐镇的最后一任城主耗尽全部魔力,将整个内城区的所有建筑粉碎用作兵器进行厮杀,这场灾难才终于平息。”
“但灾难带来的痛苦却永远都抚慰不了了,在大规模的轰炸之下,高纯度的大块黑石已经完全绝迹,由于纯度环境的降低,砺岩族也无法诞生了。敌人大部分被全歼,但有两个人没有死。”
格里高尔深吸了一口气,奋力一拳砸向桌面,激得身上肉浪滚滚:“史弹这个怪物!竟然能用自己的双拳在坚硬超过铁的石墙中砸开一条路,这两个一级人员就这么跑了!”
“过了半个月,城墙外又传来了一个噩耗:一个使用拳套的黑色人影偷袭了毫无准备的砺岩族远征军,在第一次灾厄中幸存的砺岩族,没有一名躲过了第二次。”
“很多人怀疑那个人影是史弹,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八年前的我亲眼看到了逃出重围的史弹有多么狼狈,那根本不是一年半载可以愈合的伤,更别说半个月了。”
“没有了砺岩族,磐石之城只不过是一群普通人居住的聚落。支撑百姓的,只剩下了一个不知何处传来的传说:
等到磐石之城群龙无首的时候,那个历史记载的第一个砺岩族会从地下重生,而那已经绝迹的砺岩石,便是证明。”
“这个传说原来我是不信的,可现在我不信也没用了,因为记载的那位始祖,名字叫做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传说中智慧、力量、保护、权威和守护之兽,而在源灾大陆,它化身的人将两度带给人希望。
“磐石之城的百姓们有一个人不记得这一传说,也同样没有一个人会忘记那一古老的规定,那么,那个叫斯芬的小男孩成为城主不是时间问题吗?”
“原来如此。”听完这个长长长长的故事,尤本伟终于心中了然。“不过……这个位子你会给他吗?”
“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