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全都是套路啊!
慌忙把伸出的右手抓回来,尤本伟勉强一笑:“突然想起来自己坚果过敏,不能吃。”
“哦。”寂寥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接着继续问道:
“有对象了吗?”
“对象家里有钱不?”
“咋不考研呐?”
“啥工作啊?”
“年终奖多少啊?”
“买房买车了吗?”
“怎么还不结婚?”
“啥时候要孩子啊?”
你这问法是过年七大姑八大姨那学来的是吧!
不厌其烦的尤本伟:“死基·佬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傻眼的寂寥:……
等本伟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这句话说出口了,连忙辩解:“不不不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寂寥。”对方一字一顿道。
“……啊?”
“我的名字是寂寥,‘寂寥无人,凄神寒骨’的寂寥,出自柳宗元的《小石潭记》。”筋肉大爷一丝不苟道。
尤本伟点点头,随即后知后觉,惊喜地瞪大眼睛:“哦↑,原来是寂寥啊,我还以为寂寥呢。”
错怪你了老大爷,看你一副肯得基老爷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肯得·基佬·爷爷咧。
寂寥记笔记的手抖了抖,随即写下:调查人智商较低,有较为严重的词汇短板。
两人又互相问答了几分钟,寂寥将笔记本翻了个页,终于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认为的社稷是什么?”
“社稷?”尤本伟嗤笑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什么是社稷?在我眼里,所谓的天下社稷,就是一个大大的草台班子。”
“恶人为所欲为,好人不闻不问。不收贿赂者有天下称颂的清名,但一生也没干几件实事;清流们怒骂的贪官奸相,却没人在乎他们有什么功绩。”
“看得更透彻的人活得更痛苦。哀叹命运不幸的人何其悔恨——但后悔无用。发誓要违背命运的人,他们违背的命运本身就是命运的一环。”
“以前人们崇尚高贵的血统,现在人们信仰低贱的出身。”
“那些狗屁的励志演说里总会感谢艰难与困苦,但实际上,我唯一该感谢的,只有挺过艰难困苦的我自己!”
“……”寂寥记笔记的笔停住了,他合上书,感叹道。“尤本伟,就凭你这些看法……”
“足以当一个反贼了,是不是?”本伟戏谑一笑。
“就足以在轮回乐园混得风生水起了。”寂寥纠正道,他站起身。“对你的调查到此结束,多谢你的帮助,我想这篇论文肯定能成功。”
“所以你是把我拖来当素材的?”尤本伟疑惑。
“不然呢?”寂寥歪头。
“……没事,我该走了。”尤本伟刚要起身,然后椅子塌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寂寥捂脸:“不好意思,这椅子是我徒弟火角做的,铁匠干这种木工活不熟练,散架了也正常。”
而本伟对此的回应是……根本没有回应!他早就掉头跑了。
就在尤本伟跑出寂寥房间的一瞬间,无数道目光汇聚,其中的一人拿着对讲机,开口道:“用时30多分钟,目标捂着屁股(因为椅子散架摔地上了),可确认预先猜测。”
得到汇报的上级也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寂寥这浓眉大眼的,居然还真是楠同……”
捂着屁股的尤本伟走了几分钟,周围那莫名其妙的目光才渐渐消失。
他惊魂未定地长吁一息。
虽然已经知道筋肉老登不是啥坏人,但刚刚摔地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冒出了什么“我来看看你皮鼓发育正不正常”的桥段。
再加上对方过于热情的态度,就算没丢沟子本伟也怕丢个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