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然而，莫浮卿刚吐出一颗字，猛地冲上前，挥刀砍向李千云手中支撑着的长刀。

李千云瞬间失衡，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如同写作业时窗外的电光一闪而逝，他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莫浮卿就到他跟前了。

看着向一侧倾斜的李千云，莫浮卿一把抓住他的头，往下一按，另一只手提着长刀，毫不犹豫地贯穿了他的脖颈，力气之大，甚至刺入地面，将其钉住。

李千云瞪大眼睛，喉结滚动，但除了呜咽声他什么也发不出来。

疼。

疼，疼，疼疼疼疼疼……

好疼。

妈的，痛死了！

李千云眼睛充血，他感觉到粘稠的血液从刀刃与皮肤间的缝隙流出，在他的脖颈上流转。

世界好像蒙了一层血色，莫浮卿的身影是一片黑暗，是血色中的剪影，遮蔽了李千云的大部分视野。但她的双眼却清晰无比，那双冷漠的双眼好像发着幽光，正俯视着自己。

莫浮卿居高临下地说：“……为什么要对敌人仁慈？”

李千云下意识进入了超负荷状态，肾上腺素的分泌稍微减轻了他的疼痛，他手撑着地面猛地发力站起，然后踉跄后退几步，歪着头，因为抓不到刀柄，所以他面目扭曲地伸出手握住贯穿自己脖颈的刀刃，然后用力抽出，满手是血。

伤口迅速愈合，他丢掉莫浮卿的刀，弯下腰撑着膝盖，头却抬着死死盯着莫浮卿。

上一次，莫浮卿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心脏开枪。

这一次，莫浮卿还是毫不犹豫地用冰冷的刀刃捅穿他的脖子。

莫浮卿表情未变：“从你与无首战败时我就有所猜测，为什么可以开启超负荷状态的你，却打不过一个只是失去了头部这个弱点的普通人。现在看来，你果然有着这个错误，对敌人仁慈的错误。

“为什么砍上来时要收力？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超负荷状态？为什么在我说话时不攻过来？

“别以为你有不死之身就可以肆意怜悯别人，玩过魂游吗，现实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魂游，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游戏，而失败的代价可不是经验减半金钱扣完这么简单了，而是失去一切。

“你只是好运，开了风灵月影，但抛却不死之身，你的命，够你玩几次？”

李千云渐渐地冷静下来，但刚才那种的疼痛却一直萦绕着他。

医学上一种医疗事故叫作“术中知晓”，是指全麻过程中患者出现意识的情况，患者会清晰感受到医生在自己身体上的每一次切割、穿刺、结扎……却动弹不得。术后，这种疼痛会伴随着他们一辈子，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李千云目前死了三次，前两次因为对能力的不熟悉，第一次被一斧子劈开脑门失去意识了，第二次被一枪送走了，但这次，他掌握了能力，可是清晰地体验疼痛的每一秒。

冰冷的刀刃贯穿身体，蠕动的血肉不断贴合刀刃，粘稠的血液在体表流动。

虽然不及术中知晓的千刀万剐，但足够李千云记一辈子了，到现在他都只能僵硬地转动头部，总觉得刀刃还插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了，这节课就是给你的教训，等会儿的表现可别让我失望，毕竟你可是我教出来的。”莫浮卿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道。

她走上前，弯腰去捡那把被李千云扔掉的刀，说道：“刀剑这种东西最需要打磨，可别乱扔啊。”

李千云也捡起自己身前的刀，忽然，他的眼球转动，锁定莫浮卿的身影，然后毫不犹豫地斩过去。

这一次，他不仅处于超负荷状态，而且完全没有收力，是真正的用尽全力了。

意料之中的，莫浮卿看都没看一眼，一听到风声就挥刀弹开，然后顺势横刀抵着李千云的脖子把他推到墙上。

李千云松手，长刀再次掉落在地，他略显疲惫地无奈说道：“我投降。”

莫浮卿笑笑：“你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