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潘佳政似乎魔怔了般，拿到学姐的企鹅号后，为了能多和学姐聊点天，平时老实的他甚至做出了偷偷带手机来学校这样的重大决定，只为在每个课间与对方调侃上节课发生的趣事。

李千云看着对方对着手机猥琐的笑容时，会不自觉地叹一口气，然后贱笑着与刘南讨论他会不会在打扑克牌的时候被人捡到身份证和复印件。

星期三，与学姐取得联系的第三天。

学校的晚自习是自愿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也不知道校方怎么想的，似乎完全不在乎升学率似的。不过压力一半来自强制管理，一半来自同学，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学校的美好，外面这么多人虎视眈眈，所以他们可不想因为考差一次而被那些人得逞。

所以李千云平时都是自觉留下来的。

性格老实的潘佳政不用多说。

课间，他发现学姐对他的回答很敷衍后，有些焦急的用手指在屏幕上面上下滑动，然后点开动态，发现她刚刚发了一条说说，配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南陵五中的校区，能看到路灯，能看到教学楼，还能看到两旁的绿植。

潘佳政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在学校的喷水池附近的长椅上拍的。

配文很简单，只有一句：好烦。

他坐在第一组，课间时他赶紧跑到窗边去看，借着路灯，他确实看到喷水池旁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看轮廓很像他记忆中的那位学姐。

也顾不上晚自习了，他连忙往那跑去，接近那道身影。

离得近些，他才发现学姐在小声抽泣，他再靠近，直到学姐抬起头来，他才发觉那双他百看不腻的眼睛红肿着，灯光映照出两条泪痕。

潘佳政不会安慰人，完全不会。以他的想法来说，安慰人是件技术活，方式会跟着对方的状态以及对方遭遇的事动态变化，复杂得很，所以最佳的方式就是闭嘴倾听，以免张开嘴又掀开对方的伤口后假惺惺的附和。

“怎么了……”他手足无措，称呼都没想好。

“潘佳政啊，没事，没什么事。”学姐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潘佳政坐在她旁边，深吸一口气，道：“说说吧，我不会说话，但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骂骂那个人。”

五中的夜是静谧的，路灯照着人，教学楼的灯照着用功的学生们，喷泉旁仅有的二人孤独却又不孤独。

“不用啦，谢谢你了。”学姐笑了笑，“真的没什么，只是我和前男友彻底断绝了关系而已。”

潘佳政一时语塞，心脏狠狠一抽。

他是该悲伤呢，还是该高兴呢？

“好了，谢谢你能下来关心我，回去上晚自习去吧，学习还是很重要的。”学姐没有多说什么，用手背擦了擦脸，笑着站起来，“那我先走咯。”

五中的校服并不多独特，也是夏装上身短袖下身长裤，秋装一件宽松的外套，冬装粽子般的外套和长裤。配色是蓝白的，这是最显青春的颜色。

她晃了晃手，穿着秋季校服的她显得有些俏皮，灯光打下，这一画面便在潘佳政脑子铸成了或将永不遗忘的相片，这便是他的白月光。

她走了，潘佳政多坐了一会儿。

她与前男友断绝了关系，这对他而言是该高兴的事，可她哭得楚楚可怜，让他莫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