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殷无疚走出马车,他的目光落在了郭家剩余的人身上。
只见男男女女正忙碌地将郭家护卫和镖师的尸体搬运到一辆牛车上。
而那些无法带走的奴仆的尸体,则被聚拢在一起,等待着离开时就地焚烧。
殷无疚走向一名护卫,询问活下来的人数。
那名护卫起初看到一身白衣且并未蒙面的殷无疚时,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他面色沉重地告诉殷无疚,郭家如今仅剩下二十一人,其中包括十名女眷。
在这仅剩的十一人中,除了郭靖远安然无恙外,还有六人受了重伤,而另外四人伤势较轻,经过简单处理后仍可行动。
重伤者中,赫然有那个抚远镖局的王相林。
他此次带来的镖局众人,唯有他幸存下来。
郭家原本拥有八辆马车,经过这一次袭击,此刻只剩下六辆,两辆牛车中的一辆,牛还逃跑了,幸好最终在树林里找回。
殷无疚听后也是沉默片刻,不过随后他晃动着手中的剑,再次向护卫发问,“有没有剑鞘?”
那名护卫说有,便带他来到一辆马车上,上面都是武器兵刃。
他给殷无疚拿了七八个剑鞘,殷无疚一个个试,试到第三个发现能装进去,就凑合着用了。
他要来了一壶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剑身,将血迹洗去,用布料擦干净,便收进剑鞘。
随后他指向自己的马车,和护卫说道:“出发时,到那辆马车和我说一声。”
护卫认真地点点头,“明白!”
殷无疚便回到了马车上,看起了《易容术》。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殷无疚将钱盒和《易容术》都收入了怀中,提前走出马车外。
此时那名护卫和郭靖远一起赶来,与此同时殷无疚出来了。
看着那张沉稳俊秀的脸庞,郭靖远愣住片刻,然后反应过来赶紧抱拳道:
“大侠,可以出发了。”
殷无疚抬头看了看太阳,判断此时应该到了下午一两点。
他摆摆手,“别叫我大侠,在下殷无疚。”
郭靖远悄悄打量着眼前这个和之前判若两人的殷无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恍惚之感。
就在不久前的殷无疚,还是个浑身浴血、蒙着脸、手持染血无鞘宝剑的剑客。
他那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烈的杀意,让人望而生畏,仿佛是个极度危险且难以招惹的人物。
然而此刻,站在面前的殷无疚身着一袭洁白的衣裳,脸上并未蒙着面纱,身姿挺拔如松,相貌温润俊朗,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侠客君子。
他与先前的形象相比,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令人难以置信这竟是同一个人。
郭靖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那么,殷公子?我们是否可以启程了呢?”
殷无疚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可以,但……”
他伸手指向身后的那辆马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这辆马车我并不需要使用。”
他解释道:“如今只剩下六辆马车,其中三辆用于装载货物,而剩下的人数众多,还有伤者,仅凭三辆马车和一辆牛车恐怕会相当拥挤不堪。你可以安排一些人登上这辆马车。”
郭靖远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大……殷公子,你住即可,我们……”
殷无疚直接一句话堵住他的嘴,缓缓道:“郭家主。”
只三个字,便让郭靖远不再推脱,“那好吧……”
他望向一旁的护卫,指使道:“让小莲带几人来这辆马车上。”
护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郭靖远则又是抱拳问道:“那……殷公子你在哪?”
殷无疚笑了笑,“我当然骑马去最前面带路了。”
郭靖远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晚上休息在哪?”
殷无疚无所谓道:“风餐露宿惯了,哪里睡不着?就是树上我也能休息,家主放心就是。”
郭靖远点点头,郑重地抱了个拳,感激道:“那就麻烦殷公子了……”
殷无疚微笑道:“收钱办事罢了。”
没过多久,五个侍女扶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来到了这里,这个男人正是王相林。
四个侍女看着此时的殷无疚,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
其中一个侍女就是之前给殷无疚送盒子和衣服的那个。
郭靖远对她说道:“小莲,你安排个人到牛车那边去照顾伤者。”
“好的,老爷。”
原来她叫小莲,殷无疚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她送过来的,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殷无疚,眼神中满是惊讶。
叫做小莲的侍女对其他四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三个侍女就带着王相林上了马车。
另一名侍女则朝着车队后面走去,一直走到倒数第二辆牛车上。
郭靖远跟殷无疚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那个叫小莲的侍女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也回到了车队的第二辆马车上。
整个郭家车队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两辆牛车被放在了最后面。
由两名伤势不太严重的护卫负责驾驶,一辆是尸体,一辆是伤员。
装满伤员的牛车上,除了驾驶牛车的护卫,还有五名伤员以及一位照顾他们的侍女。
这些伤员们面色苍白,身上缠着绷带,有的还在昏迷中,有的则疼痛难忍,那名侍女尽力照顾每一个伤员。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轻伤的护卫,则在郭靖远和王相林所在的马车旁,各自准备担任车夫的角色。
再看郭心晴的那辆马车,似乎是由那名叫小莲的侍女负责驾驭。
她熟练地操纵着缰绳,显得十分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