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舞将头发往后抹,听着水哗哗,没有回答。
“其实这样也好,他能帮你挡下很多灾厄,你……”
“够了!”
猛地锤了一下墙壁,痛感传来的瞬间,上官舞的眼泪顺着头脸的温水倾泻而下。
声音当即闭嘴,室里除了水的声音,安静得可怕。
“叩叩”,没过一会儿,室的门被敲响,是东方宵的声音。
“你没事吧?”
上官舞仍旧没有回答,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东方宵又敲了两声,但是这次他没问,而是说道:“我就在门外,有需要叫我。”
就像是要回答东方宵的话一样,上官舞将水关了,而后走到镜子前,看着浑湿漉漉的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只是为了活下去,就想方设法接近东方宵。
但是在享受东方宵的照顾之时,又想追求自己的爱。
天底下怎么会有像她这样自私的人?
现在,她终于成功得到了东方宵的心,却又疚起来。
该怎么说呢,简直可笑。
也许是因为一开始的步骤就乱了,导致上官舞现在不清楚应该如何应对东方宵的感。
但是,她在不经意间会被他吸,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发现自己对东方宵也有超出叔侄的感,上官舞突然就想为自己洗白。
她不想背着所谓的,跟着东方宵,就能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这个借口来看待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她想要更纯粹一点,想要……不辜负东方宵。
然而,这却是很难办到的事,因为她此前的行径,全部都是为了利用东方宵而已。
她害怕东方宵会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如果得到了再失去,上官舞不清楚她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等比赛结束后再来考虑个人问题,但是上官舞却发现,和东方宵多在一起一天,就越不可能等那么久。
因为此时,她已经逐渐失了她的本心。
沉默了半天,声音在上官舞出神的时候再次开口。
它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要面对现实。只有足够认清自己,才有资格去爱别人。你可能会觉得这份爱非常功利,但是喜和不喜一样,不管前提是什么,都没有什么好可耻的,因为发生就是发生了,也很难回头。”
静静听着声音说,上官舞没有说话,但是她眼中有什么东西晶莹地闪了一下。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准备两天后的比赛,不要忘记自己的衷是什么。当然,严格来说,这是你的人生。你究竟想让它成就怎样的结局,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在你可能陷的时候,拉你一把而已。至于你愿不愿意上岸,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说到这,声音又补了一句:“上官舞,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如果你觉得烦,我可以消失。”
就像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上官舞说,声音的这一番话十分感慨。
其实它早就该料到,上官舞是七年前的自己,那么就会存在诸多数。
因为只有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虽然它阴差阳错得以出现在这个时空,但是这个时空的上官舞是不可控的。
她完全可以依照她自己的意志,活成她想要的样子,而不是听从它的指示,来一步一步像下棋一般博弈人生。
“呵。”
上官舞忽然轻声笑了一下,听不出绪。
与其说是自嘲,倒不如说她这声笑,是释然。
因为东方宵在门外,所以上官舞是通过意识和声音交的。
她对它说:“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真心爱我的人,唯一不会害我的,就是你。我对你说的每一件事,都有好好考虑,但是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所以,是死是活,全凭我自己主意。但并不全是这样啊,其实这也是你的人生,是你的另一段人生。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多余的,事实上,你帮了我很多。我也相信,我能走到今天,是因为得到了你的帮助。别再和我说你要走,或者你会消失之类的话。”
抬手抹了把脸,上官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继续说道:“你对我来说,就像我多了一个一样。虽然叫自己听起来很怪,但是拥有兄弟妹,一直都是我的一个愿想,我想你应该也一样。”
这次轮到声音笑出来,她既无奈又欣地对上官舞说:“我不知道,被自己感动到算不算傻,但是你这个妹妹,我愿意收。”
闻言,上官舞微微弯起嘴角,眼里融进了淡淡的光芒,看起来十分耀眼。
东方宵似乎已经习惯在上官舞洗澡的时候等在外面,他静静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比赛将至,上官舞会反常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到底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在面对可能会改她人生走向的大事件,不紧张才是奇怪的。
正因为是如此关键的时刻,东方宵才会选择陪在她边,至少,着她先走完这一段lu。
“咔哒”,门被开,上官舞走了出来。
东方宵转头看了她一眼,很自然走到柜子边上拿出风机。
这时,上官舞没有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着让东方宵伺候,而是向他伸出手。
“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东方宵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将电器交到上官舞手上。
气氛有一瞬间得微妙起来,东方宵看着上官舞,她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化。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只有离得足够近的人,才能感觉得出来。
接过电风,上官舞就对东方宵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他脸上的意味深长让她莫名有些高兴。
“洗完澡就饿了,小叔,我要吃饭。”
半带撒意味地轻轻推搡了一下东方宵,上官舞在室里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心无旁骛地准备比赛,然后平地对待东方宵和自己。
她不能过分地依赖东方宵,但是又不能太疏离。
最好的状,就是恢复他们两个一开始的相模shi,但又不完全遵循这样的规则,而是遵循自己的心。
这也是她和声音讨论出来的结果,当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最好的答案,就是顺其自然。
干头发,上官舞没有马上做拉伸,而是开门向厨走去。
东方宵此时正在,厨师a碰到砧板的声音急促而清脆,仿佛某种轻快的乐曲。
上官舞鬼使神差地溜到水槽前面,里面正泡着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