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施清所说的那样，天泽真正珍贵的是他自己的身份。

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入得罗网法眼的东西。

他的身份可以为罗网带来财富，也能为罗网赢得推倒夜幕的可趁之机。

如蛇般阴冷的目光扫视过自己的下属，最终停留在了焰灵姬身上。

天泽语气毫无波动地说道：

“他很喜欢钱，或者说他很需要钱，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会同样需要女人。”

“或许，你会成为我和他之间……一道比金钱更加坚固的桥梁。”

淡漠的字眼从天泽的嘴里吐出，听得焰灵姬身子微颤，而后颔首坚定说道：

“我会努力……不让主人失望！”

其实她已经失望了一些。

但只有在面对天泽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如此认真严肃的神色。

“去吧……剖开他的心，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焰灵姬闻言离开了太子府，走的时候心头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坚固之物产生了裂隙。

她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除了有些泥泞的脚印子，其他就什么也没有。

好像连在意也没有，只剩下了利用价值。

“下雨了……”

她忽然意识到，今天的冬日没有雪，但有水从天上来，击打在地面。

空气里激荡起尘埃的味道，令人晃神。

恍惚间，她已经路过了画廊桥，准备从城西去往城东。

迷蒙间，她在画廊桥上看见了一个撑着纸伞的人，正搂着一个穿着紫纱长裙的美丽魅人女子。

他们在静静看雨。

这样的场面并不常见，但似乎有些别样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让她觉得自己会有一点狼狈。

真是莫名其妙。

二人对视一眼，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个眼神她忘不了，正是那夜指示他们去劫掠太子府的朱袍人。

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正是与天泽交易的那个罗网幕后黑手！

人已经遇见，但是这场面却让焰灵姬有些无从下手。

去到他身边？可眼下又该如何迈出那一步？

推开紫女，自己钻进他的怀中……这样有些太好笑了。

还是假装继续走过，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不会显得尴尬。

其实这都是些很幼稚的问题，但是当人在面临窘境的时候，绝大部分都会失去从容与冷静。

焰灵姬本着魅惑施清的目的而来，却不曾想原来对方已有爱人。

天泽的情报有缺，现在却是她这个手下来担起责任了。

僵硬的步伐持续了没几步，焰灵姬就听见了施清的声音。

“你……是天泽让你来的？”

脚步声骤纸，连呼吸都闭塞了一瞬。

焰灵姬侧过脸，露出像小鹿也像羊犊的懵懂神情，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施清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话。

“是我自己想来。”

“来找我？”

“你说呢？”

焰灵姬的声线忽然变得妖魅起来，颇有些挑逗的意味。

有些僵硬，也有些突兀。

“天泽可以与我做交易，是因为他有值得我花费心思的筹码。”

“至于你……我倒是很想听听，你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