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坐在地上,思绪万千,唯一只感觉这地板怎会这般的凉呢?而阮屠舟则是默默地走到了院落中的床榻上,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当时正值初春时节,冬寒还尚未消散,见阮屠舟自行去了院落外的床榻上。终是不忍心看到他因此而生了病,于是抱起一床厚厚的被褥,决定送给他。我脚步匆匆地走到院落,将被褥轻轻地放在他的榻上后,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径直朝着永嘉师兄的屋子走去。
回想起那个时候,我和阮屠舟相识不过短短半个月而已,但我却能够对他发那般大的脾气、耍那般大的性子,如今想来,真是令人好笑的紧……
可“后悔”二字,总归是放下心思能够说出口的时候,往往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我从未预料到,那次争吵竟然成为了我和阮屠舟和好的唯一机会,也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流。也绝不愿相信,自那以后,我们之间会再无相见…
就这样一夜过去,我睡得并不安稳,夜里醒了四次,且每次都是毫无征兆,索性也不睡了,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望着永嘉师兄那实在不太雅观的睡姿,脑海里总是禁不住与某人对比,心中烦闷至极。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才缓缓地打开屋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循着之前记忆之中的山路前行,找到了那座刻有“砚山赋新词”匾额的有亭台。
我在这些无字碑周围转了几圈之后,突然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想起那天阮屠舟带我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嘴里好像隐约念了一段咒引来着。可惜我当时没有太在意,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由于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印象里宗门所在的方向大声呼喊道:“师父!师父您在吗?”
喊了几声之后,忽然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有些意外,但还没等我来得及说些什么,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开始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没过多久,眼前便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的山峰。在山峰附近,还有一座气势恢宏、雄伟壮观的大殿巍然矗立于此。我沿着那条小路缓缓前行,走到殿前时,惊讶地发现师父竟然背对着我站在大殿的正中央。
我沉默不语,师父也一言不发,只是示意我面向殿内的一个我完全看不懂的牌位跪下。接着,他只说了一句简短的话:“从今日起,你就留在这里,不必再回山下了。”
就这样,我留在了山里。只不过这座山里……没有阮屠舟……
月霞朝辉七载逝,
盛夏冬寒岁月长;
不识旧日襁褓儿,
只叹今日无畏郎!
我如今坐在这里,心中反复思量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讲述我和阮屠舟之间发生过的那些故事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经历如今回想起来太过平淡无奇了吧,致使我一时间有些难以张口,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
此时嘴唇微张,又轻轻合上,眼神迷茫,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逃避。阮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在试图打破这片沉默。
“既然如此,那不妨换个话题,来讲一讲我独自一人留山生活时所度过的那些时光吧……”
那时上山以后,师父便将我领到一处偏殿的屋子内歇息,临行时,只留下一句“今后你就在此”之后,转身便走出了偏殿。我站在那屋子间,左右环顾,唯一只感叹这屋子实在是颇有些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