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恨之下，一拍后脑，想道：“小爷我真是‘懒婆娘上鸡窝’——笨（奔）蛋！日子太过安逸，竟他娘的忘了这般重要的事！”

恨恨一跺足，顷刻便下定决心：“既然踏上了修行这条路，事关小命，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逼得老家伙把真正的修炼方法交出来！”

他想到便做，心急之下，急忙起身向门外冲去，恰逢沈先推门进来。二人险些撞了个满怀。

沈先笑道：“小王八蛋赶着去投胎？身上的伤可都好了？”他说的虽是关怀之语，但声音里却带着几分调侃。

渔晚舟两眼一翻，没好气道：“小爷命大，还死不了！你老人家要是再回来晚些，说不定我就完好无损了！”

沈先听他说得阴阳怪气，知他是在讥讽自己回来太迟。笑骂道：“你这小王八蛋好没道理！枉老夫时刻记挂，一见你被人欺负，便不辞辛劳，拖着大包小包，马不停蹄的赶往缥缈峰上寻求救兵！”

他见渔晚舟斜着眼似笑非笑，满脸怀疑之色，哂然笑道：“怎么，不信？你这小王八也不想想，若非有人去缥缈峰报信，遥丫头岂会去而复返？那练拂衣又怎么可能来到此地？本来是想让她来赶走沈青衣，早知你这小王八蛋嘴皮子这么利索，老夫也不用费这个事了。”

渔晚舟先前便有疑问，云梦遥既已离去，为何又忽然折回？此时听沈先如此说，恍然大悟，心中已是信了。

他道：“算你勉强能自圆其说。”伸出右掌摊开，说道：“拿来！”

沈先微微一愣，茫然道：“什么？”

渔晚舟道：“少装蒜！自然是修行之法。”

他见沈先漫不经心，似乎心思全然没在此处，催促道：“老家伙，行与不行，你倒是吱声啊！难不成被我说中，你当真只是个对修行一窍不通的厨子？”

忽又茫然自语道：“不可能啊，按你所授‘吞天蛤蟆相’练习，小爷我身强体健，算是习有所成。那‘砍瓜切菜步’也是大有作用。”

他心中疑惑不解，却见沈先皱眉眨眼，似在凝思，对自己所说充耳不闻，垂首沉默片刻，这才轻叹一声，无奈苦笑道：“我知你心怀怨责，怪我始终不传你‘凝神聚气’之法。然而你又哪里知道，这其实都是为了你好。”

他说完之后，长叹一声。

渔晚舟只道他又是拿话搪塞自己，立时便欲反驳，却见沈先脸上神色竟是少有的严肃，几分愁苦中却又透着几分不忍，暗暗思忖：“老家伙这是吃错药了？”

心知沈先胸怀心事，便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先容色凝重，忽然问道：“你今日按照张小二所述方法，隔空发掌，是否感到脑中疼痛，险些晕厥？”

渔晚舟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微微点头，奇道：“老家伙你是怎么知道？我看多半是张小二以假乱真，故意骗我。哼！下次遇见，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沈先摇头道：“这你倒是错怪他了。方法是对的，出问题的是你身体。”

这句话被他缓缓道出，语气平和，但落在渔晚舟耳里，与惊雷又有何异？一时间惊疑交加，呆立半晌，这才犹疑道：“什……什么意思！”

沈先却答非所问：“暂且别急，待老夫与你说件往事，一切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