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全是巧合,但若非渔晚舟,只怕岳朝阳已然和“云峰阁”无缘了。
显然岳朝阳也认出了渔晚舟来,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淡淡说道:“想不到当年一别,你我竟是各有际遇。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当初仗义出手。”
渔晚舟见他说得客气,正欲谦辞,却听岳朝阳继续说道:“然而你我虽有渊源,但你残害同门,出手狠辣,不可不罚。念在你无心之失,张师侄亦无大碍,便罚你向他下跪认错吧。”
他语气平和,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丝平静的微笑。
张小二垂手恭立在旁,心中的惊吓已逐渐缓和。
听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岳朝阳竟帮着自己说话,受宠若惊,立时上前躬身谄笑道:“岳师叔人中龙凤,修为精湛,为人更是公正严明,实是我等后辈学习的楷模。”
先前跟随张小二同来的那四个弟子一直未曾说话,这时见张小二出言讨好岳朝阳,也不甘落后,纷纷上前来出言附和。
方才张小二生死交错,受到的惊吓着实非同小可,对渔晚舟更是恨之入骨。
此时自觉有了靠山,当下下巴一扬,洋洋得意,冷冷嘲讽道:“我的大天才,还不赶紧过来跪下认错!难不成要岳师叔亲自来请?”
他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怨恨,几分神气,更有几分报复时的快意,数种表情交织在一起,模样极为怪异难看。
旁边一个脸上生有大片胎记的弟子接口笑道:“张师兄不必着急,有岳师叔在此坐镇,还怕这叫花子跑了不成?或许他是见了岳师叔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自惭形秽,一时间惊得呆了也未可知。”
几人一起哈哈大笑。另一个弟子边笑边道:“也有可能是在思考做什么饭菜来讨好岳师叔,好争得他老人家的宽宏大量。”
话音落下,几人笑得更加欢了。
渔晚舟似乎并未将张小二那小人得志般的嘴脸放在眼里,对众人的嘲笑也是置若罔闻。
他看着岳朝阳那副教训后辈似的模样,没来由一阵厌烦,若是以往,只怕早已破口大骂了。
但经过这几年写字练心,定力远胜往昔,心中念头几转,寻思:“岳朝阳和我似乎没有什么交集,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怨,为何一来便针对我?若说真是公正无私,只怕就连猪都不会相信,单看张小二那受宠若惊的样子,这岳朝阳平日里就不是会替人主持公道的人!”
他对岳朝阳的命令置之不理,却突然转头向云梦遥问道:“遥丫头,他竟然和你同辈?”
云梦遥生怕岳朝阳突然出手,在一旁暗暗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只待一有异动,好立即出手相救渔晚舟。
此刻听得渔晚舟发问,点了点头道:“岳师兄天生离火体质,极有天赋,当年常青峰首座沈师叔破例将他收作了关门弟子。一月前已入‘凭虚御风’之境。”
她说到这里,提醒似的补充道:“沈师叔为人正直,执掌云峰阁门规戒律。”
渔晚舟自是不信这世上有绝对公正的人,嗤之以鼻,笑道:“我以为是哪里来的水仙花,跑来厨房冒充大半蒜呢。原来是执律者的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