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双双被绑在两个铁皮剥落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像是破袜子一样的东西，葛洪心里进着一把又一把的刀子，鲜血淋漓，但他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一步一步走到彪哥身边，让彪哥拿钱放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彪哥发出老谋深算的狂笑，阴森道：“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埋伏！老子得确定安全离开后才能把人交给你！”

说罢，立刻有两个虎背熊腰的纹身男上前，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葛楚楚和李卿的脖子上，押着她们一步步朝外走去。

葛洪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但他只能配合着彪哥也一步步往外走去。

葛楚楚好样的，她虽然流着汹涌的泪往葛洪这里看着，但没有喊叫激怒绑匪，也配合地一步步往外走去。

李卿有点撑不下去的样子，脸色像冬天灰苍苍的大地，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走路都走不稳。

葛洪看着她的残破之躯被折磨成这样，心里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特别想起彪哥问他非要伤害一个要他选择时，他那声“李卿”更是重重地砸着他的心，他怕有一天，无法面对女儿葛程程的泪眼。

但如果再让他做一次选择，他还是这个答案，人生如果非要让他活得残忍，他只能残忍地做出选择。

因为他亏欠周冉已经太多太多……

绑匪抵着李卿和葛楚楚的脖子一步步到了工厂口，葛洪盯着彪哥，伸出手去，一字一顿道：“放人！”

彪哥得意地接过银行卡，挑眉狞笑道：“放人！”

“爸爸！”

葛楚楚哭喊着向葛洪扑来。

彪哥一个眼色过去，一个绑匪哈哈哈哈哈发出疯狂的笑，挥舞着手里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葛楚楚的后背刺去。

“楚楚——”

“楚楚——”

葛洪和李卿同时大喊着替葛楚楚挡刀，但葛洪在葛楚楚前边，刀是从另一个方向插过来的，比起同一个方向冲过来的李卿，葛洪还是晚了一步，尖刀狠而无情地插进了李卿的后背，葛楚楚被她护得死死的，跟着她摇晃的身子在她怀里一起倒下了。

“快跑！”

“快跑！”

绑匪们叫嚣着往外跑去，与此同时，呜呜的警笛声在外面纷纷响起。

*

医院。

手术室里进行着紧张的手术，苏雅莉第一时间安排了最权威的手术专家亲自主刀。

天露出一点点的黎明之光，天要亮了，手术室的门也终于打开了。

“医生！”

“医生！”

“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道：“都尽力了，去告个别吧。”

葛洪踉跄着身子一步步挪到李卿的面前，握住了她已经没有多少体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眼角，那里有泪滑落。

“李卿，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和……程程……照顾好……程程……多保重……”

李卿虚弱地看着葛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和葛洪作着最后的告别。

然后，她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个黎明。

今天，是她四十二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