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带我进去啊?!”季沉灵有些惊慌,他的情绪涌了上来,顿时发现自己的状况极为不妙,精神涣散,肉体重伤,灵力匮乏,四周都是侵蚀性颇强的妖气、灵气,手里没有剑,他的身体也重新化作了人形,滑落的片刻时间,他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变色发黑了。“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声音从季沉灵身后传来,季沉灵疑惑地看去,视野里却只有一只探过来的大手,季沉灵想躲,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那只大手将他拖进了护罩。
“张鹤年?!”季沉灵惊叫出声,护罩之中居然是昨天与他分开的张鹤年。此时,张鹤年一手持剑,一手抓着季沉灵的衣领,走到了剑印下方。“是我。”张鹤年将季沉灵放下,有些疑惑地将手里的剑举了起来,“你是和我的剑一起过来的?”季沉灵茫然地看了看那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右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是空的,“好像是。”
明明刚刚还在手里的长剑,落入护罩之后却让季沉灵十分陌生,但这里分明没有第二把剑。
张鹤年没有再问,翻手取出一枚丹药,弹入季沉灵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道暖流从季沉灵的喉咙淌过,迅速蔓延到他全身,季沉灵马上感觉到身上的痛感被缓解。“这是什么药?”季沉灵有些惊奇。“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出去杀妖。”张鹤年没有理他,直接提剑出了护罩范围,季沉灵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张鹤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好闭了嘴。
张鹤年出了护罩,目光一扫,直接提剑向着右前方斩去,赤红的剑芒暴涨,将他面前的妖气和灵气涤荡一空。“吱吱吱!”没了妖气和灵气遮挡,坑洞满布的地面暴露出来,无数双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暴虐的杀气从地下涌出,饶是季沉灵躲在护罩里也感觉遍体生寒,“张鹤年!”季沉灵有些不安,大声呼喊张鹤年的名字,但张鹤年完全没有回应。
张鹤年视线扫过前方,随手一斩,数十道剑气迸发,将地面深深地犁了一遍,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冒出,很快就把地表染红。“都不是,那只老鼠在哪里?”虽然这些田鼠都带着妖气,张鹤年却看出来,它们都不是真正的妖,而是被侵染改变的成现在这幅模样。不是真正的妖,那就只是动物,来多少都是死,张鹤年完全不在意,他到这个地下空洞来就是为了找那只鼠妖,本来已经找到了踪迹,自己的剑却莫名其妙地飞走了,出于谨慎,他没有继续追,而是取出剑印做出了防御姿态。
地下空洞里,被张鹤年彻底破坏的地面下,血泉渐渐衰落,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呛得季沉灵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
“张鹤年!你干啥了?!”季沉灵勉力捂住口鼻,朝着那边大喊。张鹤年还是没有搭理他,目光在前方扫过,却丝毫没有鼠妖的踪迹。张鹤年蹙眉,还剑入鞘,收起了剑印,这才看向季沉灵,冷冽的目光让季沉灵下意识缩了缩头。“你从哪里过来的?”张鹤年问道。季沉灵有些茫然,他努力回忆,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有些残缺,但好在记忆残缺是从他意识沉入神形开始的,“我是从附近的粮仓的过来的,那边也爆发了鼠患,不过我已经处理了。”季沉灵顿了顿,接着道:“我遇到一个白虎神形的人,没说几句话就对我出手,我是逃过来的。”
也不知道张鹤年有没有相信,季沉灵摇了摇头,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越发沉重。“你受伤了?”张鹤年打量了几眼,上前按住季沉灵的脑袋,试图用灵力探查一下季沉灵的伤势,“咦?”张鹤年是金属性的灵力,穿透性极强,顺着季沉灵的经脉走了一圈,“你伤怎么这么重?”张鹤年讶然。
全身骨骼裂纹密布,经脉肌腱也全是暗伤,按道理,这样的伤势是要死人的,以季沉灵蕴灵境的实力,他现在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那个白虎神形的人是盘山境。”季沉灵的声音有些闷,心里很是憋屈,被人以高境界压着打成重伤,在打回来之前都会是季沉灵的心结。张鹤年挑眉:“白虎神形、盘山境,你居然能逃出来?”季沉灵默然。张鹤年没有追根问底的打算,但是有一件事他不得不问:“你为什么会和我的剑一起过来?”
张鹤年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大有得不到合理的解释就要出手的架势。“你的剑好像是我召唤走的。”季沉灵硬着头皮解释,“但是那时候我的意识很模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召唤走的。”有人能随时把你的武器弄走,这就意味着你凭空多出了一个弱点,如果是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这就可能让你直接丧命。
张鹤年深深地看着季沉灵,眸光闪动,半晌,他还是平静了下来,“既如此,剑送你了。”话音刚落,季沉灵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你的佩剑吗?你就这样给我了?”季沉灵无法理解张鹤年的行为,佩剑是常年使用,贴身携带的武器,也是最顺手的武器,就这么不要了?
“既然你能唤走它,那我自然不能再用。”张鹤年摇头。“这样吗?”这个说法季沉灵倒是可以接受,于是有些释然地躺倒,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