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灵作为修士，虽然修为低微，但从来都不是理论派。

因为临山村的位置处在一个巨大山脉的山麓附近，季沉灵免不了会和妖魔打交道，虽然只是给胡夫子打打下手。鲜血对季沉灵并不陌生，闻了闻这些变成红色的水，没有血腥味，“这不是血？”身上确实没有受伤的感觉，那这水为什么会变色？季沉灵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管它，先把澡洗完再说。

“石游！陈大人回来了吗？”季沉灵穿好衣服，大声呼喊。石游又从墙壁穿行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季沉灵看，“还没有。”石游没有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想通过观察季沉灵来发现“洗澡”的秘密。

“石游，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季沉灵被它看得发毛。石游想了想，开口问道：“‘洗澡’是什么？”季沉灵怔了怔，倒是忘记了，大部分妖魔都不会洗澡，气息与环境融为一体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眼前这个不知道物种的妖魔大概也是这样。“洗澡就是用水清理自己的身体。”季沉灵解释到。

“石游，你这水哪来的？”季沉灵问起了水的事。妖魔打来的水，对人来说会有问题也很合理吧？虽然这样想对石游有些不公平，但是季沉灵确实在怀疑石游。石游歪了歪头，“是之前大人让人送进来的。”

修为到了定星境，身体的能量逐渐被星力取代，进食不再是必要的行为，但陈守认为这样容易让自己的心态逐渐脱离人族，所以他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进食一次。那些世家子弟来感悟神形时，偶尔也会需要这样的服务，所以镇魔狱内存有少量的清水和食材。石游取的水便是镇魔狱的存水。

“陈大人让人送来的？”那水应该就没有问题，那会是自己的问题吗？“石游，你看地上的水，是不是红色的？”因为缺少条件，季沉灵洗完澡就用灵气蒸发了身上的水气，身上没了水，又恢复成正常肤色。“不是，地上水没有颜色。”水怎么可能是红色？对于问出这种问题的季沉灵，石游更加坚定了他是个怪人，于是趁着他陷入思考的空当悄悄离开了。

“不是红色？”季沉灵盯着地面，红色的水积在地面，反射着烛光。

妖魔的眼里的世界与人族大不相同，这一点胡夫子是有说过的，但是具体有什么不同胡夫子也说不出来。不过石游既然说是透明的，那自然是能看出颜色的，季沉灵有些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也可能不是眼睛的问题，是脑子太累了产生的错觉。”这解释有点牵强，但是季沉灵的脑子确实有些昏昏沉沉，不太好使了。“啊~”季沉灵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算了，睡醒了大概陈大人就回来了，到时候问问他就知道了。”季沉灵倒在床上，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嗯？这里是？”季沉灵感觉意识在飞速下沉，眼前的光景就像是被镇魔狱的油灯一样，也是忽明忽暗的，什么都看不清。

近来总是遭遇这种事，季沉灵有些麻木了，所以他什么也没做。

半晌，这种下落的势头终于结束，季沉灵眼前的晦暗慢慢多了一层朦胧的血色光晕。“这里是哪里？”季沉灵茫然四顾，想要离去，却感应不到肉体，所以这里肯定不是自己的丹田。

季沉灵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源。“这确实与在丹田的时候完全不同。”铸丹境的修行在丹田，季沉灵对意识在丹田的情况很是熟悉，但这也只是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对现状没有什么帮助。

“这层血色是什么？”季沉灵有些好奇，他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人形。“可以变形？”有些意外，季沉灵尝试变成自己最熟悉的兔子，果然，又变了。

镇魔狱。

石游看着季沉灵沉沉睡去，正打算要处理食材，突然看到季沉灵又起来了。“他不是睡觉吗？”石游默不作声，打算先观察一下。季沉灵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肉身，动作很快就从僵硬变得顺畅。

季沉灵环顾四周，很快来到铁门前，试图开门，但铁门纹丝不动。季沉灵果断放弃，转身直奔镇魔狱深处。石游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是个怪人，好像又不是很不对劲。不过它还是跟了上去。

季沉灵在甬道内奔走如风，眼前却始终看不到尽头，只能停了下来。“是血龙？”季沉灵一个月前接触到镇魔狱的气息便会吐血，到昨天也只是勉强能让自己和镇魔狱的气息维持一个平衡，石游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就是血龙留下的手段。

“噗！”虽然是血龙，但是它使用的只是季沉灵铸丹初期的身体，一个月前会被镇魔狱冲击到吐血，一个月后依然如此。血龙脸色阴晴不定，它原本只是在季沉灵的意识深处留下了自己的一道分魂，甚至还打散了他的意识，使得他丢失了这部分的记忆。原本这道分魂应该寄生在季沉灵的意识中，逐渐成长，最后鸠占鹊巢，可现在却被莫名地分割了出来。

虽然与计划大有出入，但血龙毕竟不是普通人，当机立断，就想直接逃出镇魔狱，只是它不知道石游早就发现了它的小动作，并且告知了陈守。陈守临走前专门给铁门加了一道封印，随手而为，但脱胎境以下绝不可能打破，盘山境或许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