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少能工巧匠干出的工程啊!”披头星叹道。
“你倒羡慕上了?再瞧瞧它还能让我们知道什么。”贪狼上前按羊图,一道石门被打开,显出一间墓室。细看更像间乐室,见其中:青铜编钟做工细,石质编磬精彩呈,漆木琴瑟若干件,特有句鑃音如曾。乐师殉葬钮钟套,天子八佾礼齐整。
“真是完美配置的艺术品呢!”贪狼进了室内,对甬钟敲了敲,不想仍是乐声悠扬。“音准精确,不错哎!”
“你不是来找药吗?在乐器堆里转悠有什么用?”羊刃星道。
“纯欣赏一下,不用着急。这间充其量是个侧室,正宫肯定有更大规模,再瞧瞧——嗯?”正往前走,不知被什么绊住,借火光细看,原来有几副骸骨挡住墓道,形象各异。
“这些是殉葬的人吧?”五鬼星侧身边看边道。
“估计是。”贪狼再看面向的墙面,“既然都堵在这边,说明出口是朝这里了。”
“那咱们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有尸体?”血光星道。
“就按我们刚才那般折腾,凡夫俗子哪个受得了?我看早化成灰了。”披头星道。
“不过那种机关,倒是像极了阴阳家的做派。”贪狼道。
“这个我也觉得是。”五鬼星道,“周王室礼崩乐坏之时,人间关于治理天下之学,衍生出各门流派,尤其儒墨道法等门类势头大盛,但也有一些非上层所信,又却为上层所用的,例如......”
“例如外面是五行之法,里面又是堪舆之术。”贪狼看着石壁道,几人上前一看,有一巨大罗盘嵌入其中,刻表上有太极图,后天八卦。
“留下开门的机会,算是墓主人的一点‘仁慈’吧。”贪狼边说边搬下倚靠着罗盘的干尸,“可惜埋进来的于他们眼中,到底还是工具,不称为人。”
“不要说他们了,我们过去不是一样?”五鬼星道,“若真能以人为本,何愁本不固邦宁呢?”
“当他们做不到时,就需要我们了。”贪狼细细看着罗盘,尝试动手摆动它。
“等等。”“你知道怎么转吗?”五鬼星与羊刃星急忙按住他。
“事实上~~不知道。”贪狼又放下手,“你们有没有好主意?”
“这不是添乱吗~~起来让我试试。”披头星开口自荐,再往自己百会一指,划至神庭道:“飘渺灵动,遐观神游,疾!”只见其发丝片片泛出白光,慢慢长有近丈长散在罗盘上,细腻穿插着。
“我突然觉得这更不好打理了。”贪狼退至一边道。
“好歹避开一些风险,看看它到底有何玄机。”披头星说着,操纵发梢转动罗盘内轴与外轮,又自语:“主卦坎,客卦坤,师出有名,化凶为吉。”
没有反应。
“看来不对,再搬。”五鬼星道。
“主卦乾,客卦坤,无平不陂,无往不复。”又转了一回。
还是没有反应。
“还是不对,你再试试。”
“主卦震,客卦乾,无妄,行有眚,无攸利。”再转了一回。
“咚——”
只听一声清音响动,众人随后一看,见一枯骨不知何时坐起,敲击编钟。
“叮——当——”
墓室的乐器接连发出声音,气势奔放,就连被搬至一旁的尸骸亦如牵线木偶般手舞足蹈着,异常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啊?”众人惊异中,又见上方墙壁露出孔洞,正对罗盘射出流矢,羊刃星施法变出臂刃,手起刀落裁断披头星发沿,带后者跟其他人躲离到射程外。
“北斗——普雷湮。”
贪狼立马从掌中极意电核,朝上一扔,数层电流如蛛网般铺满整片墙体。渐渐地,箭镞终扫完了,乐音也停止了,骨架都落回地上了。
“这场面真是奇怪!还赔送了一缕秀发。”披头星抚着头发道。
“等出去了拿何首乌菟丝子川芎养护一下吧。”贪狼出了“安全区”,再看着罗盘,“可以肯定的是,无妄卦不能开门。”
“你能找到原因吗?”羊刃星扶起另外几人道。
“客人强硬,主人随和,必受制约,这是自然而然的。”贪狼道,“既然如此,改善一定要有,但不能是屈服。”
“那你说该怎么摆?”五鬼星问道。
“我想想,想想~~”贪狼拿篪敲着头踱步一阵,突然发觉:“那个碑文还记得吗?”
“我记得。依中三守横关知天。”羊刃星道。
“不是这个,是全文。”
“全文~~我印象是......”一字一句想着,最后还是念出来,拿刃锋写在了地上。
“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之处?”五鬼星道。
“有几个字重复了,注意了吗?”
“重复了~~”几人低头瞧了瞧,是天、国、南、岭这四个字。“这又能说明什么?”
“它们在哪个位置上?”
“在~~第一到五句和第八句。”
“六七没有,六七~~”贪狼仔细瞧着字,再看罗盘,想到一个结论:“有些明白了,试一试。”起身走到罗盘前,推动外轮至上下不当位,内轴三爻全。
“同人于门,无咎。同人于郊,无悔。”披头星看出内因道,“原来同人卦就是生门,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一些。”血光星道,“碑文里五句有南,引申为火,八句又有天,暗意主卦离,客卦乾,即同人卦。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这下明白了。”
又见贪狼扳动太极图,阳极朝向艮字,做好后罗盘竟自转几圈,于众人面前开出个圆洞,似在告知过关。
“最后按艮那下你怎么知道的?”
“番禺此地本身有倚山临海之优势,而北边五岭四关又是易守难攻之防线,借天险作卫国要塞,于卦象是当位爻,意指有好效果。而艮为山,喻静止,可谓动静适时,正如赵佗当年接受刘邦所赐印玺,向汉朝称臣,民众得以稳步发展呐。”
“造化之间,自然精典,佳器难得啊!”五鬼星感叹道。“那我们又算是过了一关。”
“不,我们还在第二关。”贪狼道。
“还在?折腾这么一会儿还没完?”羊刃星道。
“既然是‘三守’,自然是会有三种攻势。刚刚进屋前感受一种,进屋后又体验一种,那我们再往里走,应该还有一种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