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调整过心情,语气就变的很强硬,能够重新与郑辩知坚定地对峙:
“但是,同为律师,你应该知道,我会为我的当事人保密,即使她已经死了。”
郑辩知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当然,我绝不要求你透露玛丽·史密斯和你之间的交易细节。”
“但这毕竟涉及到一起非常恶劣的刑事案子,为了查明真相,我必须和你确认一些事情。”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
“作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律师,你应该足够敬畏真相吧?”
话都说到这样的高度了,威廉·威尔逊避无可避,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愤怒:
“你问吧。”
郑辩知单刀直入:
“玛丽·史密斯为什么要和戴维·史密斯离婚,他们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威廉·威尔逊呵斥道:
“这是当事人的隐私!你无权知晓。”
郑辩知不以为然:
“根据联邦法典第1305条,在刑事诉讼中,美国公民有作证的义务,你忘了曾宣的誓了吗?”
他当然不在意这个,但是不妨他举着道德的大旗,来压制威廉·威尔逊。
没有任何一个信仰美国法律的律师,会反驳这条法律的价值。
威廉·威尔逊正色:
“我当然忠诚于国家与法律。”
他开始试图把握谈话的节奏,像他每一次在法庭上那样:
“但是,感情这种事谁能说的准呢?”
“玛丽·史密斯的确委托过我,想和戴维·史密斯离婚,但还没来得及向法院提交材料,她就去世了,这个委托也就直接终止了。”
他的语调无比正直:
“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通。”
郑辩知仔细地端详威廉·威尔逊的神色:
“噢?什么?”
威廉·威尔逊流畅地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史密斯夫人,会拖到现在才想离婚。”
“其实,她很早的时候就咨询过我,但一直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抛出一个饵料,以希望打发找上门的鲨鱼。
就像每一个同情委托人的律师那样,阐明一个符合此事社会观念的立场。
显然他对戴维·史密斯的看法很好:
“我也一直劝她,戴维可靠又绅士,是个好人,他们一起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以她的年纪,很难再找到如此贴心的爱人了。”
“但是她的精神状况,好像一直都不太稳定,总是与戴维为难,因此也经常去医院看心理医生。”
威廉·威尔逊积极地暗示郑辩知,也许心理医生那里有更好的线索,找他这一个公事公办的律师没有任何意义。
郑辩知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威廉·威尔逊精致的领结。
还有他左手上佩戴的手表,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似乎接受了他的建议,以温和有礼貌的态度,结束这此冒昧的谈话:
“好的,谢谢你,威廉·威尔逊律师,很抱歉打扰你美好的假期,希望你接下来生活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