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呀,你早将这些马匪杀了又杀。”
“小城中的百姓们哟,何苦受着这些罪。”
顾清本就心神不稳,一被蛊惑,双眼就开始血红,她口中不断呢喃。
“对...嘶.....啊...”。
“杀...杀...杀...”。
莫轻舞得逞一笑。
“邪法已成。”
“血肉可口!”
等到顾清眼中血红消失时,她只看到了遍地碎肉。
那把将军送的长剑早卷了刃。
她力竭的坐下身去,却意外踩了一只断手。
抬脚往右,又踢到砍烂的半颗孩童脑袋。
莫轻舞寻了颗树枝,双脚一晃一晃,裙下春光乍泄。
她哼着歌谣。
“他杀你家父~”
“你屠他家子~”
“他推你家屋。”
“你扬他家坟~”
“你挖他人心,你斩他人头,喔哦~”
“又抽浑身筋,又断浑身骨。”
莫轻舞手中捏着颗鲜红心脏。
“妹妹下手可真狠,竟然寻了马匪一家,屠了干净。”
“连带着那些归来的马匪,都给剁成碎肉啦。”
“真厉害。”
顾清看着地上残肢断臂,痛苦地捂着脑袋。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莫轻舞从树上跳了下来,拎着一身洁白长裙,用手指轻轻划着顾清沾满鲜血的脸蛋。
“呀,确实不是妹妹杀的,便是我杀的~”
“你瞧我这衣裳白净。”
“你瞧我这手无寸铁。”
莫轻舞嘴角咧到极致。
“杀人的感觉,美妙吧?!“
顾清暴戾的掐着莫轻舞咽喉,就如同上次在聚灵时掐着的一样。
“可他们都该死啊,都该死啊!”
“那城门旁身怀六甲的阿佳姐姐,被这群可恶的马匪挑破了肚皮,六个月的孩童呀,还未出世,就刺在刀尖穿着。“
“城南的王老夫子,被这几个马匪砍了双脚,头上牵了狗绳,从城南拖到城北,最后被马匹拖得半个身子都是白骨。”
“包子铺的林家三口,被马匪从口中灌了铁水,活生生烫死。”
莫轻舞依旧笑着。
“所以我叫你将这群人炼化成血肉精华不肯,倒将马匪几十口人都砍成肉沫了,学那些正道的虚情假意,真是无趣的打紧呢。”
“那你杀掉的马匪女人与孩童,当真该杀吗。”
妩媚女人伸手一招。
心魔幻境顿时黑雾滚滚。
几十个婴儿鬼魂浮现。
莫轻舞啪的一声打掉顾清双手,她连连往后退去。
“那要是这些鬼魂又来找妹妹了,你又当如何呢。”
顾清立着原地,眼神迷茫,仿佛莫轻舞说的极具道理。
那些女人孩童,该杀嘛?
她丢掉了手中砍卷刃的长剑,不想反抗。
鬼魂见状,顿时扑了上来,欲将顾清彻底撕碎。
心魔幻境外,白若一声叹息。
“邪魔歪道,终究难过本心。”
“汝,莫要后悔。”
轰隆。
一道红雷落下。
莫轻舞挠着脑袋。
“怎么又打雷了?”
一柄长剑从空中飞下,剑柄长期沁着血,早就变的黑红,而剑身裹着淡金色灵气,啪的一下落在幻境之上,将无数扑向顾清的鬼魂震开好远。
无数龇牙咧嘴的鬼魂朝那剑望去,却见剑气浩荡。
一剑劈断了心魔幻境。
人间白骨皑皑,我心如明昭昭。
顾清目光灼灼得伸手拿了这把利剑,她此刻被白若一点,终于想了明白。
她替小城的百姓报了仇,却难免双手浸满鲜血。
匪窝里孩子以后长大过后不还是变成了匪患。
冤有头,债有主,真若有鬼魂生出,来找她便是。
她流浪的日子里,看到了太多凡人与凡人之间的相扶相持,那些都是大恩,她会去还。
纵使扒皮抽骨,纵使魂消魄散,她一人担着,丝毫不惧。
顾清抬手斩出一剑,在莫轻舞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心魔与她斩得粉碎。
莫轻舞在消散之际却又笑笑。
“心魔不散,我亦不去。”
“下次,再会。”
顾清却背过身去,没有对她理会。
因为。
“修剑,可当,无悔,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