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桐一脸无语加无语至极的表情,因为她……背后插了好几把刀,挡住车厢里面的粮食,在下冲的时候滚出来。
以往只有她和李垚,她都不知道李垚疯起来可以这么疯。
更不用说那个本来就心机颇深的林浩南,也更不用说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骚粉公子冥熙了。
……
夜宿山脚。
这里围聚了数不胜数的灾民。
他们都捂着头面,咳嗽不止,精神萎靡,躺在地上,无力挣扎。
刚刚出了大山的百姓发现,前行的路,北河县的大门,并没有打开。
“别去了,别想进去了。咳咳。”好心的大叔捧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黑乎乎的,用木棍搅拌,干野菜糊糊吧,提醒道。
“为何啊?”花桐清脆而言。
大叔看着面前站得整整齐齐的四人,“你们都是刚从山里下来的吧……你们几个还这么小,唉,没听见你们咳嗽,就歇一歇,明日早些就兜西侧走吧。”
“北河县的疫病这么严重了吗?就这里有疫病吗?”冥熙本想进去北河县,找人换一匹马的。
大叔累了,有些说不上话来,但他还是继续说:“不知道哪里起的,反正就咳嗽不止……吐血……高热……浑身无力……”
“还能人传人,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这城里每日辰时会开一次城门,送人出来……去烧了。再开一次城门,进城……你们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进去吧……”
“其实,进去也不见得是好事……”
大叔摆摆手,走了好几步路之后,才觉得肩膀有点重。
他侧目,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把干的草。
他拿下来,闻了闻,有股药材的香味。
愣了愣,他脑补了不少,小跑着,跑回婆娘的那一处。
婆娘抱着儿子女儿,满目麻木,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全家要在一起。
可大叔捧着一把草药回来的时候,她抬眸,注视着那一把草药。
他背着光,满脸笑容,如获珍宝。
也是那一把草药,孩子的烧退了,后面野菜糊糊也吃得下去了,挺了过去。
……
做好事不留名的花桐,根本做不了更多的。
这些大事,有朝廷的太医处理。
她并没有悲悯所有人的能力。
就连药材,她都没多少了。
遍地都是人,她们找了好多地方,才找了个空地,暂且歇脚。
而冥熙不得不又留多了一夜。
林浩南的手艺是真的好,土豆子焖腊肉饭,还能被他焖出锅巴,香得周围几处人都侧目。
蠢蠢欲动。
可是,饭后的李垚和林浩南在互相指导着武功功法,横出来的剑气把几处枯枝都给扫断了,把奄奄一息的他们都给吓退了。
有心,无力。
而冥熙则是围在花桐的身侧,听着她都教诲。
譬如:“先别成亲,你需要固精。”他脸色硬了。
譬如:“别上头,修身养性,多吃黑色和酸的。”他稍微好点。
可是夜半,他便一人离开,揣着她给的一罐药丸子。
却在当日吃药的时候,发现了十张百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