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云听着很是头大,好在他肚子里多少有那么一丁点墨水,硬着头皮胡诌了些之乎者也,倒也把那对方骗的信以为真。
而后鸣云守着纪彩霞的交待,取出十两白银交给保正,借口自己在岳州城人生地不熟,托对方雇人自今起供一个月的柴米。
鸣云家里总共不过三口人,一个月的柴米自然是用不了十两银子的,那地保见了心知肚明,脸上笑的更是灿烂了。
稍时等鸣云回到冯家宅院,门户已是大开,纪彩霞正拿着扫帚在前院扫地。街坊邻居都是好事的,见常年不住人的冯家宅院里来了人,路过时故意走的近些往院子里瞅看。
做了丫环打扮的纪彩霞倒是大方,见有人往院里觑窥,便笑盈盈与那人打招呼。
窥望的人见她模样生的俊俏可喜,也借机和她攀谈上见句,问一问主人是谁?从哪里来?来做什么的?
纪彩霞一一笑着作答,顺便向问询自己的邻居打听些附近哪里有菜市、布坊?哪里能买到便宜又好的吃的、喝的、用的?
被问的人为她即知礼又惹人亲近,便以识途老马自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了后来,几位被问询的邻居却在争辩自己介绍的店家才是最好的,反倒要纪彩霞劝几位不要争辩。
鸣云被众邻居堵在门外半天进不去,只得在门外静候,而纪彩霞像是故意把他忘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和鸣云打招呼,对街坊几位称自己小主人回家来了。
一时引得邻居们争相来看,见鸣云生的一表人材,年少英俊。加之纪彩霞在旁殷勤介绍,便一下子熟络了起来,把鸣云年纪、家境一一问了个遍。
鸣云见了这帮好搬弄口舌的街坊自然是头大无比,好在他到底在码头上干过几年,和人交接、虚以委蛇的事也能应付的来。
一时堆了笑容小心应承,再有纪彩霞在旁帮衬,倒也对付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邻居们四散而去,纪彩霞关了大门,鸣云已累得两肋生汗,气喘吁吁。
纪彩霞见了笑道:“你这人真没用,不过应付几个多嘴公婆,就累成这样!”
鸣云没好气道:“我哪有纪姑娘您的本事,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便让街坊四邻都信以为真,以为你们姐妹二人真的是冯举人的表亲了!”
纪彩霞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我们姐妹二人?明明是咱们三个人,莫忘了,你可是咱们三人中唯一的男人。
以后持掌门户对外应酬交接的事,可都要劳你费心。指望我和我师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到此地步,鸣云已知道纪彩霞千伶百俐,尤其擅于俗世经营,自己实在是比不上。
于是换过话题道:“还是先别说这些了,令师姐怎么样了,伤势可好些了。还有纪姑娘你身上也带着伤,也该多多回房静养才好。”
听了鸣云这一说,纪彩霞笑道:“算你这人还有点良心,知道问我姐妹二人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