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大殿外一长排的莺莺燕燕,美人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的雀跃欣喜。
墨玹姗姗来迟,在众佳丽激赏而惊艳的目光中走进大殿,已等候多时的王后立刻迎了上来,喜逐颜开。
“玹儿,怎么这么久啊?可让母后好等!快快快!上座!”
墨玹看着她热情洋溢的脸,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三百名……光一个个看过去也是够累了。
果不其然,整个过程当中他几乎都在打瞌睡,偶尔瞥见个美人在眼前晃便点个头,折腾到最后他直接趴在案上打起了呼噜。
王后苦恼不已,尤其是听说了他和秋素雅和好的事,一张脸顿时阴沉难看。
晚膳的时候,她故意支开了所有人,面对面质问他:“这才多久?又原形毕露了!那个丫头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墨玹原本就坐不住,被她一问,心里就更烦了,却不得不耐心地回应:“母后,您让儿臣选妃,儿臣不是依着您的意思选了吗?至于之后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儿臣自有主张!”
“哼!”王后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你是选了!三百名就挑出了十几个,其他的就这么不讨你欢喜吗?那可是母后从几千名当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墨玹张大嘴不敢置信:“母后您疯了?您这么大张旗鼓地为儿臣选妃,让百姓如何看待儿臣?莫不是要儿臣夜夜笙歌,不理朝政,让在外与敌厮杀的众将士寒心吗?”
王后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有不妥:“是吗?我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玹儿,母后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许再独宠着那个秋素雅。母后看了,那十几个美人当中也有她的庶妹,叫秋素玉,看上去端庄秀丽,比她这个姐姐好多了,今晚就由她侍寝吧!”
墨玹愣是被茶水给呛到了,想不到逃过了楚炀的纠缠,还是没能逃得了母后的五指山!
想了想,他不得不换个托词:“母后,儿臣昨日刚醒,身体还有些不适呢,要不改天吧?”
“哼!少来这套!别以为母后不知道你昨晚半夜跑去临幸那丫头,玹儿,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你非得这么宠着她呢?你是太子,将来可是一国之君……”
眼看又是没完没了的苦口婆心,墨玹实在受不了,只好铁了心应了:“好好好!今晚依了母后的意思便是!”
王后这才松了口,可还是不依不挠地加了一句:“你最好别耍花样,今晚你就待在这正殿之内,哪儿也不许去,我自会差人把秋素玉给你送来!”
王后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餐桌再加盘菜那么简单,墨玹却恨不得一头撞死。
半个时辰后,王后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娇羞含怯的美人款款而至。
墨玹心里正念着在朝阳殿苦苦等他的秋素雅,脸色并不好看,再看着秋素玉战战兢兢,唯恐伺候不周的胆怯样,就更没好脸色了。
秋素玉今年刚刚及笈,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姐夫,那是既仰慕又畏惧,虽然她是秋丞相捧在掌心最宠爱的女儿,但在太子面前,她不过也只是个侍妾。
在大殿内跪了好久,才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秋素玉,听说你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想必也是个聪明人。一会儿本宫要去朝阳殿,你也跟着,明日要是母后问起来,你怎么说?”
秋素玉低头想了想,心里暗暗叹气,嘴上却只能说:“臣妾思念姐姐,故央求殿下带臣妾去看望姐姐。”
墨玹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那去之前呢?”
秋素玉立刻心领神会:“去之前臣妾自然是在这正殿之中伺候殿下了。”
墨玹不甚满意,随后命靳严把软榻上的白色帕子拿了过来,匕首往掌心一划,一缕鲜血便浸染在白帕上,看得靳严心惊肉跳瞠目结舌。
太子爷这是要继续玩阴的啊!可怜了那些走进东宫的美人,注定是要受冷落了。
当真是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啊!
到了朝阳殿,秋素玉只好硬着头皮去和秋素雅寒暄,墨玹在一旁静静看着,那气氛别提有多尴尬。
还好,秋素玉这个丫头非常识相,也相当聪明,不到片刻功夫便借身体疲倦到偏室休息了。
寝殿内一下子静了,二人四目相对,均不由苦笑。
半晌,秋素雅一句惊人的话打破了沉默:“怎么弄得跟偷情似的?”
墨玹揽着她的肩膀,想笑却笑不出来,堂堂太子爷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还得阴谋阳谋玩心计,真是悲哀。
“唉,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管怎么说得先依了母后,母后她也不容易的,雅儿你也要体谅她一下,嗯?”
墨玹在她耳边低语,嗓音如美酒般醉人。
秋素雅哪敢不体谅,捧着他受伤的手,好一番心疼:“这些我当然懂,可你也不至于自残吧?”
墨玹连忙抽回手,脸色古怪:“谁自残了?我那是保留证据,母后比我还阴,她一定会查的!”
“查什么?”
看着她一张如少女般纯洁无暇的脸,墨玹觉得自己真是邪恶透了,含糊其辞地敷衍:“没什么,小事一桩,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秋素雅看他一脸邪魅,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胸,立刻明白他所谓的正事指的是什么,顿时恼羞成怒:“这算什么正事?怜心的案子才是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怜心的案子是公事!明日我就着手办。咱们这正事是要笼络母后的心,只要你怀上了,母后这关咱就不怕了,明白?”
秋素雅不依,嘟嘴:“不明白!拿孩子当挡箭牌,臣妾办不到!”
墨玹不服,辩解:“这不是挡箭牌,是要母凭子贵,让母后对你改变心意!”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
“……”墨玹忍无可忍,只好来硬的,“秋素雅!本宫命令你侍寝!”
秋素雅顿时被逗乐了,一把推开他,四处逃窜。
墨玹阴恻恻笑了:“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本宫淘气!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们总是爱围着桌子玩追逐游戏,即使每次都被他逮个正着,她也乐此不疲。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永远停留在最童真的时刻,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