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铭踉跄几步,被覃昭扶着,到石桌旁坐下。
覃昭此时顾不上跟他吃干醋,只惋惜他被家人拖后腿的百般无奈。
“谢谢。”林子铭是对何樰说的,他休假,只带两个随从,何樰让宋安出手,林子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表哥不必谢我,我只是保护我的证人。”何樰回应他:“林子碧所有的所谓状告,反过来都能帮到我。”
何樰还是称林子铭为表哥,并没有因为他亲妹的无情而对他生疏。
“我没想到她竟糊涂至此。”林子铭一脸惭愧。
“此刻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何樰帮几个人都斟了茶,继续说道:“我想听听太师父如何看。”
说完,她顺手把空了的茶壶递给一旁的珂儿,珂儿接过空壶,悄声回屋加热水。
一段时间的观察,何樰断定,太师父薛无名绝非寻常之辈。
每次出事,他都太平静了,仿佛这些事在他眼里都不足道。特别是他眼里闪烁出来的智慧,让人跟着安宁从容。
“老夫已经是半截身入土的人了,”薛无名叹道:“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太后如此咄咄逼人,不顾天下百姓疾苦,屡屡在朝中作乱,也该有人管管了。”
何樰不露痕迹的看了薛柏一眼,他微微颔首。何樰心下一定,说道:“太师父,何樰心里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薛无名轻轻点头:“但说无妨。”那神情,仿佛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
“太后跟皇上,两个都算是宫里的定海神针,以皇上为重,太后为尊。但若太后动摇根基,您认为皇上该尊孝道还是以国为重?”何樰两眼灼灼,望着两鬓斑白的太师父。
林子铭跟覃昭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她问的是什么鬼问题?谁不知道,凡事当以国为重?难道孝道能大于国事不成?
果然不出他俩所料,薛无名徐徐说出口:“当然,以国为重!”
何樰深深松一口气:“多谢太师父教导。”
覃昭再次看林子铭一眼:这算什么教导?
林子铭回了他一个白眼:你别问我,我怎么都不知道。
何樰跟薛无名一问一答,像打哑谜,谁都听得摸不着头脑。只有薛柏清楚,何樰等太师父选择,选太后,或者选皇上。
太师父的答案:是国事,是皇上,也是太子;而不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