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查到宁王调集高手,留在府里当家丁,没有别的动作。
日子过得无影无声,让她一度以为,生活原本就该这样安静。
然而,当然不是。
残酷的现实告诉何樰,风吹雨打,才是生活的本质。
属于她何樰的雨,再次倾泻而下,让她猝不及防。
慈宁宫的嬷嬷是将她直接带进宫的,趁王爷出去办公务的时候。没有让带丫鬟,也不许坐王府的马车。
她知道不妙,也没什么慌张,见招拆招,她嫁进王府那一刻,已经有了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跟着嬷嬷走过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宫门,她终于见到慈宁宫里的太后。太后很少参加宫宴,因而她很少能近距离看太后。
她五十大几的年纪,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不过五十岁,皮肤依然紧致白皙,但这非但不能掩盖她的威严冷峻,还多了一层寒霜。
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冷美人,何樰心里想。
从何樰进屋,到跪下问安,太后都没出声。何樰能感觉到来自太后的气压,
何樰很聪明,只要对方开口,她就能做判断然后快速应对。但太后没有开口的意思,让她无法琢磨。
整个慈宁宫安静得落针可闻。
何樰无数次想抬头看太后的表情,但稍微一有动静,就有嬷嬷提醒她不得无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也许是两刻钟,甚至更久。何樰以为自己可能会跪到深夜。
太后终于有动静了。也仅仅是抬了抬头,跟嬷嬷示意着什么。
终于要放人了么?何樰暗自猜测。
她不知道,真正的折磨刚开始。
突然上来几个魁梧的婆子,将何樰按在地上,绑住手脚,嘴巴也用棉布塞了个结实。
动作很快,何樰根本来不及反应。
接着,何樰恐怖的发现,婆子当着她的面,摆上了一套长直的银针,常年跟随父亲在外行走的何樰,认得那套东西,那是一套刑具。一根根钉在手指尖上,可以让人疼痛致死。
何樰下意识后退,但无法动弹,那些婆子身上有功夫,她被按得死死的。随着前头那婆子面目一狰狞,何樰右手大拇指传来钻心的刺疼,她挣扎不出那些婆子的手掌,连哀嚎都无法出声,只能在喉咙发出“呜呜”的低吼。接着,是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接着,换左手,再从大拇指开始,进入第二个循环。
极限的疼痛,让何樰脑袋拼命后仰,露出因挣扎而青筋毕露的脖颈,脸上披散着被冷汗浸透的头发。
天底下最痛苦莫过于此吧,那瞬间,何樰想到了死。她第一次渴望死亡,渴望解脱。
原来,死亡是一件最值得庆祝的事情。
每个手指都被招呼了一遍,何樰以为这就结束了,然而没有。
她们摆上了第二套刑具,夹板,具体说,是夹手指。
她已经是行尸走肉,被动的让婆子套上夹板,然后一人一侧,往相反方向缓缓拉动夹板的活结。加倍的剧痛刺破了心理生理防线,她昏倒在地,没了知觉。
宋承睿晚上回到王府,珂儿跟云锦已经在门口徘徊多时,见到他出现,两人几乎是同时扑上去。
“王爷,快去找王妃。”珂儿因过度焦虑声音变得嘶哑。
宋承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何樰离开了他们。但云锦的话让他知道何樰出事了。
“王爷,是慈宁宫的如嬷嬷,正午就把人带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云锦比珂儿镇定,但也压不住微微颤抖。
云锦是宫里出来的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太后能做什么。她还猜到始作俑者一定是姜澜。
宋承睿脸色一变。
他骑着快马赶到宫门口,宫门已经落钥,除非有天大的事,才有可能开门让人进去。硬闯,等同于逼宫,会诛连九族。
宋承睿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天亮。他不知道从天黑到天亮竟然这样漫长,几乎看不到头。
珂儿跟云锦随后赶来,见到守在宫门外的宋承睿,她们顿时慌了。
“云姨娘,您说太后会怎么对我家小姐,会打她么?小姐怕疼,她会受不住。”珂儿带着哭腔,不住的问云锦。
云锦答不出,她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呢。打,已经是最轻的了。
“也许,可以去问姜小姐。”云锦吞吞吐吐的说道。
宋承睿身子一晃,询问的眼神看向云锦,云锦微微点头,默认姜澜必定会找太后。
宋承睿已经打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