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儿守在门口,也没进去,这是规矩,主子见客,只有事先说随从能进,否则仆人丫鬟随从都是不能跟随主子见客的。
屋内檀香缭绕,装饰内敛厚重,是个接待贵客的地方。
屋内站着一位四十五六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偏胖,眉目周正,精神饱满谦逊,一看就是稳重执正的大掌柜模样。
“敢问姑娘,这玉佩是何来历?”明知是何老爷的随身玉佩,他还是不动声色,先打探虚实,果然精明。
何樰拱手一拜:“翟掌柜辛苦。此玉是家父随身玉佩,家父离世前,交给我保管,说日后见了众大掌柜,可以此为证。当然,除了玉佩,我还带来家父亲书授信,烦请翟掌柜一阅。”说完,何樰递上父亲的信函。
翟掌柜脸色一定,赶紧双手接过信函,当着何樰的面,徐徐展开。
看到信函内容的大掌柜又惊又喜,惊的是大东家竟然将偌大产业全都交给眼前这位女儿;喜的是,终于等到新大东家,虽是女儿身,但看起来眼神笃定,神态从容,一副能担事的样子。不过小东家再不堪,还有众位大掌柜撑腰,只要有心经营,至少不用担心老东家后续无人买卖凋零。
翟掌柜心下一定,赶紧收起信函,双手奉上,待何樰接了。他后退两步,拱手深深一拜:“绸缎行翟厚栋见过小东家,不知小东家来到京都,未曾远迎,还望东家见谅。”
男女有别,何樰向前虚扶了一下:“翟大掌柜不必多礼,此次来京都,实是投靠我外祖忠勇侯府,已有侯府接待,因而不曾叨扰翟掌柜。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想拜托翟掌柜帮我物色一坐宅院,作为日后在京都的何府。”
翟掌柜边让座边招呼小厮上茶,嘴里也不闲着,说到:“这事不难,只是不知道东家想要怎样的宅院?”
何樰随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到:“靠近北静王府后门或者侧门,大小三进院,最好有个小花园,有主院侧院。”北静王府前大门是朱雀大道,都是皇亲贵胄高官显贵,寻常商贾人家是无权住的。因此,何樰退而求其次,靠近后门或侧门就行。
翟掌柜沉吟片刻,说到:“条件有些苛刻,但还是会有办法的,东家容我十来天时间。必有答复。”
不愧是大掌柜,只要想拿,办法会有的,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说得出做得到的。
至于价格,他没问,何樰也没说。
何府的东家不会缺这点银子,而他,作为常年跟在老东家身边效力的老资格掌柜,决不会坑东家一分钱。
这一问一答,双方都摸了底。
翟掌柜知道这个小东家靠谱,而且还常住忠勇侯府,翟掌柜知道轻重。
而何樰,知道这些大掌柜,常年在父亲旗下做事,都秉承了父亲的厚重。可靠!
从隆昌绸缎坊出来,翟大掌柜亲自送何樰到大门外,看着她坐上忠勇侯府的马车,目送至马车消失在来往车辆里。
大掌柜回了二楼,楼下柜台掌柜跟众小厮都识趣的没敢问,大掌柜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但从他恭恭敬敬的举动看,日后这位小姐登门,谁都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