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的头顶嗡嗡嗡的,身体难受得发出桀桀的呻/吟。
怎么办?她好慌,好怕,原来陆时靖已经看穿了她……要承认吗?
不,不行,冒名顶替,居心不良,她会被赶出陆家的,什么调查真相,通通有口说不清了。
“顽抗是没有用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你知道我们陆家在海市的实力,处理掉一具尸体并不难。”他的唇瓣在动,声音冷的跟冰渣子似的,他在威胁自己。
他真的会杀人!
第二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第一次陆时靖救了她,这一次他却想杀了她。
怀音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汗液大颗大颗的滚落,将上衣打湿,她执拗的睁着眼睛,眼泪在长睫的刺激下,不断地酝酿,泛滥,划落。
陆时靖的视线密不透风的锁定她,她如同待宰的羔羊,哗众取宠的小丑,羸弱,渺小,不堪一击。
“我……我说……”她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音节来。
陆时靖眼中晃过一丝异色,终于还是撒手了。
呼吸到新鲜氧气后,怀音便开始剧烈的咳嗽,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缓过劲来。
陆时靖却是好整以暇地坐回了驾驶座,视线透过后视镜里监视有些狼狈的女人,“你现在可以说了。”
这个男人,轻易便恢复了斯文绅士的伪装,简直可怕至极!
怀音涨红着脸,隐忍住颤栗,铿锵有力的说道:“我就是秦思枚,如假包换。”
闻言,显然,陆时靖的表情,诡异,玩味。
怀音冷静下来,战战兢兢的解释:“我的学历都是假的,是爸爸托关系找人代考的,钢琴舞蹈,英语,小提琴,我通通不会。以前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自从我上次住院之后,记忆力越来越差,渐渐的力不从心,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被你识破了。”
“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们。”
怀音不确定陆时靖是否相信,眼下,她已没有退路。
承认,下场恐怕更惨。
这个男人真的不好骗。
时间过了好几分钟,怀音从未觉得一分一秒,是如此煎熬。她现在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就好。
盛怒之下,陆时靖骤然发作,声线锋利而咬牙切齿:“秦思枚,你果然是个草包!秦业伟,秦思枚,你们父女好样的,竟然敢鱼目混珠嫁到陆家!”
尤其是,把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己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这简直是他有史以来最大的污点!
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嫌弃,比吞了苍蝇更恶心的厌恶,如同一盆冷水,给怀音浇了一个透心凉。
怀音咬唇:“不管我爸爸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太想嫁给你了。”
“你们父女俩统统不是好货色!”他毫不留情的讥讽,即便震怒,同样带着一丝属于商人的理性:“秦思枚,我警告你,我之所以容忍你,暂时不和你离婚是为了顾全大局,过阵子我会给你签一份离婚协议,离婚后的赡养费足够你下半辈子挥霍了!”
的确,在东汇集团和陆时靖负面新闻缠身的时候,离婚,显然不合时宜。
“……好。”怀音很平静的道:“我同意离婚,不过我不要你的赡养费。”
陆时靖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把控着方向盘,快速的急转,急弯。
怀音整个人说不出疲惫无力,还有一种羞愧难当的难过。
她对不起姐姐,自从代替她以来,一事无成,还把姐姐的名誉搞臭了,也许黄泉下,姐姐会埋怨她吧。
陆时靖对“秦思枚”的印象已经糟糕透顶了。
真相,她迫切的需要知道真相。
之前她排除了曾静的嫌疑,应该也不是陆家的几个人,那么还能有谁?到底谁能给姐姐造成那么大的压力?
……
自从被陆时靖“揭穿”之后,怀音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恹恹的,不想出门,因为她根本无从入手,更害怕看见陆时靖。
除了愧疚,还有源自于内心的自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因为自己没有文化,身世卑微凄苦,样样都比不上配不上陆时靖,她的存在就是一种玷污,像她这样的人,怎么能站在陆时靖的身边呢?
“怎么了,欧巴桑,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是不是被二哥知道你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了?”
小屁孩陆小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反正别指望他嘴里边有一句好话。
怀音烦着呢,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这小子尽会火上浇油。你不理他,他就偃旗息鼓。
陆小安却是把她当作新奇的玩具一般,不依不饶的道:“欧巴桑,一会儿你和爷爷说带我去图书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