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看着他一动不动,在门角落里看到竹篓,走过去拿起,弯腰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床前的靴子。
“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云疏离开之后他赶紧转身,忙不跌地跳下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床上的男子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意识还算清楚。
“你这救人的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啊。”一开口就把玉轻然怼了过去。
闻言,他正准备怼回去,没想到对方又来了一句,“可惜,我不是个女子。不能以身相许。”
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语,玉轻然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无比的憋屈,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真是,气死人了。
“谁稀罕你,谁稀罕你了。要不是我欠你的,我才懒得管你。”他没好气地说完,直接坐在桌子边上灌了好几口茶水。
男子估计是说完这两句话费了不少的力气,干脆闭上眼睛休憩。
云疏出了谷往山上走去,一路上心情沉闷,仿佛心口被堵上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的难受。
她靠在路边,看着自己的手,恍然间还残存着薛红衣的温度,可这几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明媚阳光的姑娘了。
第一次,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几年学来的医术到底有什么用,纵然她救过很多的人,可到头来,却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袖子里滑落精巧的鲁班锁,云疏一愣,连忙捡了起来,看着上面刻下的字迹,耳边仿佛还能听得见她说的话。
“云疏,你说有一天我们两要是有一个先死了怎么办?”彼时,薛红衣与她坐在城楼之上,就着月光饮酒。
“没想过啊,我也不知道。”云疏看着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有我在,不会让你先死的。”说完,她饮下一口佳酿,那时,她只觉得死这个事情离她们还很遥远。
闻言,薛红衣低低笑了,“知道你医术高明啦,那,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你可以难过,但是不能太久,我们天山有一种说法,人死了之后其实只是以另外一种当时存在,不能算是死了。所以,你不要伤心哦。”
那时,她笑靥如花,语调轻松从容,仿佛只是在谈笑一般。
如今,仔细想来,她竟然没有发现当时的她,眼里有一份不舍,如果她能够仔细一点,上心一点,是不是就能够发现她隐藏的心事,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不要伤心哦。”
薛红衣的话回旋在耳畔,云疏苦涩地一笑,将鲁班锁放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在林间寻找自己需要的草药。
暴雨过后的山林里虽然有很多新鲜草药,可是地上也很滑,云疏看到坡上有自己需要的草药,提起衣摆上去采摘,不料脚下一滑,从半山腰滑到了小路上。
当她捡起竹篓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裙子粘了不少的泥巴,鞋子上更是一层泥土。
她弯下腰去掸泥巴,突然闪过玉轻然房间里的一双鞋子,那双鞋子很干净,上面还有暗纹。
云疏目光一顿,觉察到不对劲,玉轻然才冒雨从天山回来,鞋子上不可能那么干净,何况,他从来大大咧咧,怎么会注重鞋子上有暗纹这么精致的方面。
思及此,她赶紧回到了竹落峡。一路上直奔玉轻然的房间。
突然想起来,她从浮生殿回来那日,他在医庐里收拾乱七八糟的草药,现在自己回想起来,他是慌里慌张估计将草药混合的,那么他就应该在处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