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济国说,“那得干着看,工作上的事很难讲,你原来在学校里成绩也不差,人也聪明,就是那次摔了头不再学了,不然也能读个大学出来。”
周树海陪着郑济国俩人把床铺都搞好,又带着他们认了食堂的门,就要回北楼家里,郑济国也要认一下周树海的家门,两人就一起回了周树海的家。
去年矿上新盖了五座三层的家属楼,每层是四户,楼梯在楼里面,他分到的是23号楼西门洞二楼的两间屋。
杨玉霞看到周树海领了郑济国回来不太高兴,她知道今天周树海去接老家的同学,但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嘱咐过家里要备饭,可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但她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说“大兄弟第一次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好饭,要不你就跟我们凑付一顿。”
郑济国客气一下,周树海说“你也不外道,没特别准备,有啥吃啥”,郑济国就应承了。
周树海的屋子在楼的最西头,是一南一北两间屋,屋外公共走廊里有个自己家的小灶房,杨玉霞在灶房里准备摊煎饼,郑济国和周树海就在南屋逗采煤玩。
郑济国打量了一下两间屋都有十来个平米,南屋靠窗户放了张大床,靠西墙根摆着两个箱子,箱子上放了一个漆红的神龛里面摆着一个神像,郑济国问,“海涛,不,树海,你还信灶王爷?”
周树海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神秘的表情,说,“别在外面讲啊,这不灶王,这是窑神,专管咱们这些下窑的。”
郑济国嘿嘿一笑,“下午的时候还批评我觉悟不高,这不你也要靠窑神保佑。”
周树海讲,“那不一码事,咱虽然说生命献给国家,但命也还是自己的,下井的事说不好,多一个窑神保佑,对咱对国家有没坏处,为啥不做哩。”
北屋放了张小桌子当饭桌显得空空的,采煤现在只有一岁多因此跟着他们睡。周树海说,“采煤是在你嫂子家做的月子,一直长到半岁多搬过来的,我俩准备明年再生一个孩子,她也不上班能在家里带孩子,过两年在矿上大集体找一个家属工的活干,要是再生了,就把我娘接过来帮着带孩子。”
郑济国说,“田二婶现在有快六十了,能帮着带孩子吗?”
周树海讲,“我娘身体算还行,虽然矿上的条件不如城里,比村子里还是好一点。”
第二天郑济国到组织科拿了分配单,他被分配到通风科,杨开俊在机电科,已经报到了的几个大学生都被打散了在不同的科室里。
郑济国实习的时候是在大同矿务局,通风科的工作他也做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带着图纸把井下跑了个遍,就把辛屯矿的通风系统搞清楚了。工人师傅们对这个刚分配过来话不多的大学生也比较接受。
不到一年的时间,郑济国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地道的辛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