湳竹站在阁楼上,表面上在看着书,暗地里一直在盯着盈海玉泉的书房。
他觉得盈府最近有些奇怪,在他盯了几天的时间,可算是让他找到了疑点。
有人在深更半夜去了书房,可怪就怪在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湳竹觉得这个盈海玉泉暗地里应该是瞒了什么事情,于是他开始找寻着这暗地的事情。
在他来到盈家一年半的时间,他终于清楚了暗地里的事情是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盈海玉泉居然这么胆大,居然暗中图谋要将圣灵国改朝换代。
湳竹并不想将此事报上去,毕竟湳家除了他父亲那个老顽固一心跟随着圣灵国,眼下这个天下,子民的心怕是早就产生了分歧。
于是他主动去找了他。
盈海玉泉正在拜佛,这几日他让人用大理石在院里建了几个佛像,他天天在院里虔诚的拜佛。
明明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却偏偏喜欢拜佛,真不知道佛能不能渡他,湳竹讽刺的看着他的背影。
盈海玉泉听到动静,并未转身,“谁”
湳竹恭敬道,“是我,岛主”
盈海玉泉闭着眼道,“怎么了,不知竹儿你来找我有何事,若是小女欺负了你,你和我说,我会替你找回公道的”
“少岛主心性纯真,并未欺负我”
“竹儿不用替小女美言,小女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清楚的”
湳竹慢慢走上前,走到佛像面前时,他也拜了拜。
盈海玉泉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竹儿也信佛”
“不信”,湳竹闭着双目,“比起信一个虚无的东西,我更信我自己”
盈海玉泉静了会道,“哈哈,竹儿说的是,只是很多时候将信仰寄托在这些虚无的东西上,会给人另一种惊喜”
湳竹垂下眼,问,“我愚昧,不知岛主你说的惊喜是什么”
盈海玉泉不吭声了,他磕下头,重重跪拜了三下才起身。
他转着佛珠看着湳竹,“不知竹儿找我所为何事”
湳竹同他对着视,他思索着若他说了,盈海玉泉会做什么,他虽不清楚,只是他敢肯定的是,他不敢杀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事”
盈海玉泉面上没有变化,“竹儿说的什么事”,只是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
“你不用让人杀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今日主动来找你,就是为了能助岛主一臂之力”
“哦,竹儿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知道我此时这么说,你会有戒备,我给你时间考虑,若岛主想清,可随时来找我”湳竹冲他拱手,然后翩翩然离去。
他坐在屋子里下着棋,夜色过半,门被打开。
湳竹并未惊讶来人,他指着棋盘,“岛主,不如来下把棋”
盈海玉泉坐在他对面,“你知道我会来”
湳竹放下黑子,“一大半的概率”
盈海玉泉用白子拦着黑子,黑子又攻又守。
人都说棋下的什么样,下棋之人便是什么样,盈海玉泉一时拿不准湳竹,他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
“我输了”,盈海玉泉放下白子,棋盘上输局已定。
湳竹谦虚道,“是岛主让我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盈海玉泉怅然道,“你不用恭维我”
湳竹笑了笑。
棋下完了,便是开始正事。
盈海玉泉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们在做的事情”
盈海玉泉看向他,“你觉得我在做的是什么事情”
“改朝换代的事情”,湳竹慢慢收着棋子,“我虽是离开了圣灵国,然而我遗留在圣灵国的棋子也要比你们好不容易埋进去的强”
不置可否,他说的是对的,盈海玉泉答应了他。
其实早在他来之前,他便已经想好了答案。
他虽不信他,不过能利用他也比他们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行动强。
只是,想到盈姝,盈海玉泉说,“既然这样,那你私下同我小女的关系,我希望能到此为止”
“自然,只是不能现在就到此为止”
盈海玉泉冷冰冰看着他,想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成婚那日发起谋算,要比任何时候都容易的多”
又不置可否,他说的依旧是对的。
盈海玉泉看向湳竹的神色重了又重,此人果真不容小觑。
“嗯,既然这样,我希望你能有点分寸”
“岛主可以放心,我对少岛主并无意”
盈海玉泉狐疑的看了眼他,“这样最好”
二人就这样商定了一切,有了湳家的帮助图谋之事也越发快速。
…
盈海玉泉看着送信的纸鹤,怒火使得他额中的血管扩张,眉眼一跳一跳的,他真想将这群废物杀了,千钧一发之际就这样轻而易举将事情搞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盈海玉泉念着,“傀儡失败了”,手中的纸鹤被他毫不留情捏碎,碎纸被他撒在地上。
“主上,需要我去敕令族一趟吗”
盈海玉泉摇头,“不用,这几日会有很多人出现,你将他们安排好”
黑袍人点头退下。
…
盈海玉泉在女儿婚前半个月就离开了苍灵岛,离开是暗中进行的,他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圣灵国不远处的一个村落。
村落里早就被自己人占满,盈海玉泉站在窗边摸着佛串,房内除了他还有两个人。
黑袍人恭敬的站在蜡烛光下的阴影内,荷岚小心翼翼的飞在空中,整个屋内只有他的翅膀扇动声,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发出别的声音,时不时看向主上,生怕自己出个声,主上会将自己身首分离。
“今晚的月很圆”,盈海玉泉缓缓开口,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深夜带给他的只有恐惧和不安。
“里面都安排好了吗”
黑袍人道,“一切已经准备好,三时我们的人会将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