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倒是将百花谷逛了一圈,最吸引我的还是那个巨石,那日我身临其境的种种,让我怀疑它背后是不是藏了什么事情,我问了一些其他花精对于巨石有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花精们统一说只看到了青苔下的百花齐放的图案。
我没敢将我的所见告诉它们,花精们也只当茶花仙子是随便一问,转头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闲来无事我走来走去走到了一处遍地开着雏菊的地方,雏菊中间立着一个木头房子,屋檐上铺着柳叶,房子没有窗口只有一个房门紧闭,上方的烟囱里冒着黑烟,房子里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突然一声爆炸响,闭着的房门从里推开,黑烟弥漫好一会才散尽,我这才看清藏于黑烟下的人,破旧缝补又缝补的麻衣,露着脚指的布鞋,短一截长一截的长裤露着另外半条腿,长发用树枝随便挽在头顶,脸侧落下俩根须发,脸被黑烟熏成了黑色,见到外面有人,他张嘴,嘴里又喷出来几口黑烟才有了声音,“你有事找我?”
我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看起来狼狈的人是谁,可根据最近在谷内了解的信息猜测他应该就是那个被传疯子,沉迷于万千奇怪事物的花老。
可花老?不应该老了点嘛,他这一头乌黑的发哪里老了,兴许是因为染到了黑烟原故,所以白发才变黑了,我这么告诉自己,随后恭敬的说,“花老”
花老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擦着脸,脸上的黑烟一擦拭便干净了,露出了他隐于黑烟下的白皙肤色,唇红齿白,一张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浮现出来,我惊讶看着他,怀疑是不是我认错人了?可我喊了花老他应了?
“你有事吗?”,花老擦干净了脸,见她不说话也不动,甚感奇怪。
此刻的我只觉得貌似上当受骗了,又或者真是认错人了?还未等我问出他到底是不是花老的问题,一道声音解决了我的疑问,“花老,你又在搞什么鬼”
声音是孩童的声音,嗓音虽稚嫩却带着威严,伴着一股清香味,数百种花色制成的披风袍,将来人身形笼罩起来。
花老睨了来人一眼,帕子挥着身上的黑烟,“我这不是研究出了点问题,百花主又何必要如此大惊小怪”
百花主!孩童音竟是百花主,我紧张的站在原地,像一根柱子一样牢牢固在地上。
孩童音又变化为中年男音,“出了问题?”,他“哼”了一声道,“你这问题最近出的倒是挺多”,百花主又发出女声,女声冷嘲热讽道,“好好的百花谷隔三差五就要发生点噼里啪啦的动静,你这动静,倒是发生的挺勤吶”
一听这是来问罪来了,花老双手老老实实的握拳,谄媚“嘿嘿”笑了几声,“小事小事,我们风华正茂,美艳绝伦,盖世无双的百花主又何必因为这件小事生气”
百花主不理他,他上前围着他左捏捏右捶捶,他比百花主矮一头,在后背努力踮着脚按着百花主的肩膀,“阿兰如此心胸宽广之人,定不会生我的气吧”
人不理他,花老一边喊着“阿兰人美人善”,一边按的更卖力。
百花主又变为孩童声音,“花老,你这招对我们没用”
花老一听是木莲这小子,顿时撒手不捏了,连连后退几步,故作心口疼痛模样捂着胸口,“哎呀,我年纪大了,本想在有生之年多研究些有用之物,之后好造福百花谷,可…”,他满脸悲愤,怨气,眉头压迫着眼睛,红唇向下撇着,大有一种放手不活的样子,“百花主生怕我死的太晚,对于我这小小的请求,都不允许!既然百花主都看不下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说着,眼神看向一直躲在他们身后的茶花,眼神示意让她过来拉着他。
茶花一点就通,本不想过去,可被花老阴沉沉的眼睛瞪着的时候,小小身子立马过去拉着口口声声称自己老,身体样貌却像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人,好几次,她都差点被这个…老人给拉着甩过去。
花老言语中满是委屈,言词越说越带着哭腔,就在他即将俩眼流出委屈的眼泪时,莫不吭声的百花主发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打断了花老接下来的话。
气氛有些尴尬了,我收了拉着花老衣袖的手,不过是碰了一下,我手上和衣服上就被蹭黑了。
中年音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爱用这一出”
花老道,“管用不就行了”
女音不屑道,“我早就说了就算你们不让我出去,也抵不住这个臭老头的臭不要脸”
孩童音指责道,“我刚才都坚持住了,都怪你们几个立场不坚定”
眼瞧他们要吵起来,百花主传出一声咳嗽,雄浑沧桑的声音道,“不过是小事一件,你们几个就耐不住要先吵了起来。”
这下安静了,百花主道,“既然花老自己都说了是小事。那之后百花谷内要是再时不时有什么动静响,惊扰我们几个老家伙倒是没问题,可若是惊扰到了一些小花精们修行,怕是…到时候…花老可要后果自负”
可恶,他这是在威胁自己,那可是数万数亿的花精们,万一就说万一要是惊到了一个,他以后再也别想耳朵清净了。
花老咬牙切齿道,“放心,之后不会了”,说完,生着闷气不在看百花主,视线瞅到茶花,这才想起她怎么在这,带着气道,“你还留在这干嘛”
还未等我开口,他又气冲冲问,“百花主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还打算留在这,给我打扫屋子”
他又转过来看我,“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是跟在木棉身边的那个茶花精,你是叫茶花?”
花精修成人形便可以自己给自己取名字,很多花精都早就给自己取了,只不过还有些花精因为觉得麻烦不想取,为了方便没取名字的花精更好相处,便想了个已原型为名的方法,你是茶花,那我也是茶花,咱们互不打扰,都可以用这个名字。
我点头,沉默的百花主成了青涩的青年音,音色清冷带着寒意,“她不是茶花”,说完,人就走了。
只留下一脸蒙的我。
花老反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别理百花主,他这人就是这样时不时蹦出几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话”,他向着木房子走去,边走边说,“木棉都长成大姑娘模样了,你怎么还是这幅孩童模样”
胳膊短,都是肉。腿短,都是肉。人也矮。
看的他越看越不顺眼,“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和木棉都是三百年的花精了”,他看了一眼茶花摇了摇头,修炼了三百年炼成了这幅鬼模样!
花老满脸嫌弃,“也不知你是有多懒,三百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花老的话,说的我莫名心虚,堵的我想辩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我…”
我刚一出口,就又遭到他的一番轰炸,“你倒是还有脸开口,怎么?是要辩解自己是如何如何偷懒的?”
花老进入木房,翻箱倒柜的声音“咣当”的响起,很快,一个瓶子从房内飞了出来,正正好好砸到我身上,我接过它茫然的看着瓶子。
“这里面是我炼制的提升修炼的药丸,只要你不是个笨蛋无论你再怎么偷懒,我这药丸都能让你精力提升”,花老满脸自豪。
看着手中的瓶子,我在想一个问题,怎么修炼?
纠结了片刻,我艰难开口,“可…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修炼”
花老摆着姿势的脚一顿,从木房里冲了出来,满脸不可置信,“你…你是在说笑吧”
我摇头。
花老“呵呵”俩声,抱有一丝侥幸想她一定是在骗他。
话都说出来了,不会就是不会,前些日子还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那个人我至今没想通他是谁,我本不想就这样表现出我不是茶花的话,可经过了最近几日身处百花谷的经历,我觉得百花谷都是好人。
只纠结了片刻,我撒了一个谎说,“我应该是做了一个梦,醒来后我失去了一些记忆”
花老更惊讶了,冲了出来,这怎么可能!!!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病例,她,她一定是将他当球耍,故意的,在骗他,对,一定就是这样。
直到他用精力探寻了这丫的全身,一切正常,并且一丝说谎的痕迹都没有,花老这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蹲在角落,手上拿着一颗又一颗奇奇怪怪,颜色怪异的药丸,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可以治疗失忆这一病症的药物。
他将茶花绑在木房里的椅子上,脸色沉重思考着该如何研究。
我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咽了咽口水道,“花老,你这是要干嘛”
花老严肃道,“研究你的病症”
“研究病症那你绑住我干嘛”
“怕你跑了”,说完他左手一个白布,右手一瓶不知名瓶子,“你选一个”
我脖子一紧,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这…这是什么?”,白布不会是开刀擦血,瓶子里是毒药?
花老还在考虑着该用左手右手上的哪一个,瞥到茶花时想起她说她是做了一个梦才导致的失忆,不由得好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梦,可以有这么大的威力,他问,“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梦”
花老将白布和瓶子往身后一扔,目光迫切的看着她,“生了病本来就是要根据病因出药,你这失忆症生的本就蹊跷,更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疑难杂症。说实话,我本来有点怀疑你是在诓骗我,可我又没有感觉到你在说谎”,他皱着眉,一脸不解,“真是奇怪”
我盯着他看又得到他的斥责,“看我干嘛,还不快点将你的梦的内容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