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与三阶官吏县司徒试守相比了,两者之间根本还差着一个爵位呢。
然而,让姜川感到惊喜的是,其中仓房一司吏三典吏的编制中,尚有一个典吏的缺职。
作为县司徒衙中最重要的一房,仓房不但负责灵谷的增产灭害、运输储存,关键还包含了军粮的囤储与运送,是县司徒衙三房一班中,唯一与军方打交道的部门。
故而,他装模作样地一番挑挑拣拣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仓房典吏一职。
如此一来,蒯县令虽然惊异于姜川为何选择了一个最苦的差事,但想到姜川新晋农科头甲的惊人天赋,很快也就释然。
大笔一挥做完批示之后,很快便兴趣缺缺地摆了摆手让姜川离开了。
然而,当苦候在门外的李典吏见到姜川,听说他最后只得授仓房典吏一职后,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知道,蒯县令可是响当当的一县之长,所过问的,哪件不是关乎广临县前途命运的大事。
什么时候任命一个仓房典吏,还需要蒯县令屏退左右,私下相谈了?
说难听点,以姜川新晋农科头甲的成绩,就是立马回家中躺着,最终也至少是一个典吏。
关键是,李典吏可是亲眼目睹了,蒯县令当堂问政之时,对于姜川这个新晋农科头甲的惊喜与器重。
于是乎,这一路走来,李典吏就像是浑身沾满了虱子一般,时不时抓耳挠腮,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又不欲引人注目,只得一次次将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到现在将姜川领进了他的专属小院,这才终于打开话匣子,拉着姜川问个不停:
“哎呀,我说姜典吏,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堂堂新晋农科头甲,怎么会来当这个仓房典吏呢?难不成……你是把蒯县令给惹怒了?”
李典吏望着眼前这个几乎与他一样打扮的同僚,神情复杂。
如果说,当初在县司徒衙门外,第一眼看到姜川时,若有人告诉他,这个工籍庶民很快会成为与他平起平坐的存在,他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哪怕他为姜川破例增补上应举者名单,他更多的也是见其星力不凡,能硬抗谷野不落下风,或许来日有机会入第三甲,提前结个善缘罢了。
哪里能想到,姜川居然一鸣惊人,直接成了广临县十年不遇的农科头甲!
在他想来,姜川就算无法像谷物那般,论爵授官后不久便走马上任,成为皋云县的县司徒,至少也能留在广临县当个几个月的县司徒试守,提携一下自己的吧?
直到他有幸目睹三位县官在县衙内问政,就更加确信,蒯县令对姜川的赏识了。
他甚至已经怀疑,结合郑司徒不受蒯县令器重的传闻,广临县的县司徒衙马上就要变天了。
若姜川入主县司徒衙,他这个晋升无望的器房典吏,是不是也能往上走一走了?
谁知,他的美梦还未开始,姜川就已经给他当头一棒,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如今他最该担心的,反倒是姜川是否已经得罪了蒯县令,往后又该如何在县衙中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