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二位鱼跃龙门,成为我辈中人,切莫再多礼了!”
然而,让李典吏颇感意外的是,这二人就像腿脚生了根一般,任他如何拉扯都不肯起来。
这下就连一旁的长脸典吏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当即带着一丝套近乎的语气调侃道:
“怎么,方才通报入第结果可也有刘某的份,怎么只感谢李典吏呢?”
谁知董钧宜二人闻言后,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感谢他的意思,甚至连半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对李典吏的寻常道喜之言表现得受宠若惊,竟是再度拜倒,表起了决心:
“李典吏再造之恩,我等永不敢忘!从今往后,但凡李典吏有命,我等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举手之劳罢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莫要让人笑话了……”
李典吏被二人整得一头雾水,察觉到长脸典吏难看的脸色后,死活都要将他们从地上拖起来。
谁知,二人察觉到李典吏神色不愉后,就像是两个做错事的孩子,飞快从地上弹起,一左一右站在李典吏面前,等候他的发落。
不仅将长脸典吏的搭腔完全无视,就连满脸笑容望着他们的夏司吏都没有搭理的意思。
仿佛在他们眼中,李典吏才是场中最高品阶的执器官吏。
搞得原本刚想夸赞二人几句的夏司吏,也是面色一僵将话茬咽回了肚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典吏一眼。
要知道,典吏与司吏虽然同为下士爵的县司衙属官,然而执器的品阶却决定了其官阶的高低。
典吏为一阶执器官吏,执一阶星器。
司吏为二阶执器官吏,执二阶星器。
无论是官阶的高低,还是实力的强弱,皆无法相提并论。
在县司衙中,司吏执掌一房,而典吏只不过是司吏的副手,岂能越俎代庖?
董钧宜二人初出茅庐不懂那么多,可是李典吏却深谙其中的门道,哪里敢当着夏司吏的面拿大?
连忙轻咳一声,给二人介绍已然面色微沉的夏司吏。
“这位是掌管税房的夏司吏,更是代掌此次农事科举的主考官,还不快去见过夏司吏。”
“是,谨遵李典吏吩咐!”
董钧宜二人闻言后倒也听话,冲李典吏长身一拜后便大声应诺下来。
只不过,夏司吏却是没有享受到这哥俩的最高礼遇。
二人只是中规中矩地按礼数朝着夏司吏遥遥一拜,口中齐喊一声“见过夏司吏”便转过身去向李典吏复命了。
这下可把夏司吏气得不轻,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可偏偏二人如此行事,在礼节上又找不到任何错处,他就是想发作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况且,如今入第三甲之人众多,入第二甲的,加上谷野也只有区区三人。
二人必定能成为场中推爵人争取的对象。
一旦论爵授官,至少也得是一阶典吏,就是成为与他平起平坐的二阶司吏,也不是不可能。
他哪怕再生气,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了一声。
而李典吏虽对二人的态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欲生事,连忙又向两人引荐了一旁的长脸典吏。
“这位是刘典吏,也认识一下吧,往后大家很可能都是同僚,不必拘礼!”
谁知此话听在二人耳中,以为李典吏是在嫌弃他们之前太过拘礼,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只是象征性地朝那刘典吏点了点头道:
“嗯,刘典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