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是炼剑的徐家出身,对养剑之术也颇有研究,按着他的想法,养剑之人太多应该是以精血为引,润养爱剑。用茶水擦拭剑,他也是第一次见。
“让徐先生见笑了,这是家族传下的法子,可能和徐先生常见的养剑不太一样,只是祖辈以及家父皆是如此养剑,杨某也就这么学下来了。”
杨辛微微一笑,其实无论哪条道路,走到最前面的才是好的路。他这个三品武夫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能在这一群人中左右是非对错了。
“徐先生你别管他,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抠门,舍不得流血。”
一旁的另一位佩剑高手范三津呵呵一笑,为杨辛解围。他自己虽说也看不懂同僚的做法,可杨辛好像还真是从自己进了镖局以来都是那么养剑的,范三津虽心有疑惑,也不多过问。
“剑,无非是青铜或泥铁浇筑所成,区区身外之物,还有那么多人把它当做宝贝,愚不可及。”
另一匹骆驼上,徐家的老四徐乘冷声说道,不过声音较小,没被其余人听见。
“老四,你说什么?”
徐乾笑呵呵地回头,他是真没听清自家弟弟的话语,又生怕冷落了他,便主动接问。
“我说,走了那么久,大家也累了吧,找个地方歇歇吧。”
徐乘答道,冷漠的表情在自己和徐乾之间建立了一道无形墙。
“老四说的对,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
最中间的骆驼上,徐胤缓缓开口,家主不在,他便是这个队伍的主心骨,所有一切决定,自然都是要经过他口才能得以实施。就连比他境界高的那些镖客,也都是徐家花大价钱请来的,在这种事上理应听他的。
左右两边的杨辛与范三津相对视一眼,随即勒住骆驼,下令安营休息。手下的人一听到要休息了,也反应很快,迅速地下了骆驼开始布置。不一会,一大片白绸在苍茫的沙漠上显得耀眼万分,白绸的正中还摆了几口大锅,众人围成圈坐下,拿出了提前备好的鸟肉。
石姓男人和白池清松了口气,他们在离众人较远的地方,搀扶着坐下。正巧夕阳西下,没有白绸垫在沙子上,火辣辣的沙粒烫着他们的屁股,不过坐着受累总比站着受累要舒服,白池清将那双比他手臂长得多的袖子伸到屁股下垫着,也当是有了一处安逸舒适的休息地。
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交谈过程中,天色逐渐变暗,滚烫的沙砾也变得不再让人如坐针毡,于是徐胤下令,今日先作休息,明日再行赶路。
白池清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的鞋底已经破了,一路上沙子不断地磨砺着双脚,他早就受不了了。
“再忍忍,照这个速度,明天傍晚应该能到了。”
男人注意到了白池清一脸痛苦的表情,他好心出言安慰,摸了摸孩子的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苹果。
“这......”
白池清傻眼了,他望着那个“宝贝”,吞了口口水,见镖局与大老板们相谈甚欢,飞速夺过了那个苹果,开始不顾吃相地啃了起来。
苹果的汁水此时便是沙漠中的绿洲,让白池清一天高强度透支的身体开始恢复,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苹果,将不剩丁点果肉的苹果核埋进了沙漠里。
男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当满嘴苹果汁水的白池清傻笑地抬起头时,他也回馈了一个微笑。
只是男人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他看向远处支起的帐篷,隐约觉得,自己所记得的北洛江湖,好像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