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儿!快过来!”
云韫低声呼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老人见状挥了挥手,抬起一直低着头朝着挚启露出一抹微笑。
“怎么,才十年未见,就不认得我这个老头子了?”
“主、主人?”
袁汉猛地抬起头,望着老人说话都结巴起来。
挚亦与云韫、萧攸三人惊呼出声,目光在老者与挚启身上来回变换。
至于吴忧和徐柘,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立马与挚启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
挚启此时脑中一片混乱。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往生殿弟子都鲜少有资格拜见的神秘殿主,竟然曾经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
眼前这位天地间唯一的念境修士,赫然是挚启每次前往秦淮河时,载他在渡客的那位老船夫!
“我不是不认得,而是不敢认啊!”
“他们还真见过?”
吴忧和徐柘聚在一起低语着。他们拿捏不准挚启脸上的诧异是真是假,但考虑到他的身份,如今又与神秘的往生殿殿主有了瓜葛,心中的防备不免又多了几分。
袁汉侧着头盯着挚启,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对挚启刮目相看。
挚启能成为最有希望的执剑人,他尚可以欣然接受。可挚启与自己的主人曾经见过,让他平静了数百年的心神也忍不住波动起来。
“你出手从来都很大方,我怀里至今还有几块你赏的碎银呢!”
老人似乎很喜欢用原来的身份与挚启对话,右手在怀中摸索了一阵,真的掏出了几块碎银子。
挚启脸颊抽动着不知该如何答话,挚亦神色复杂,云韫欲言又止。倒是萧攸因为这位殿主的平易近人,第一个开了口。
“殿主与他见过?”
“见过!”老者拉长了声音。“他可是位风流少年郎啊!”
老者饶有兴趣的扫过众人,竟然在这座被南朝修士视为禁地的界山之巅,讲起了挚启当年的风流韵事。
从飞燕阁初识秦淮河夜景,到被楼晟追杀重伤坠河。从与陈宁再相遇,到一怒为红颜杀上楼家。
他还讲到了挚启在陶家备受长辈照拂,也看到了挚启与陶真形同陌路。
眼前的老者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将挚启在建康城的一点一滴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甚至有些细节,作为局中人的挚启也不曾发觉。
吴忧和徐柘脸上疑惑更深,袁汉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在两人相伴的漫长岁月里,上一次这位老殿主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已经记不清是何年何月了。
老者一直讲到挚启携忘忧丹辞别陶真才喘了口气,同时也为挚启带了一个好消息。
陶真已经离开建康城,西行而去。
这是挚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看着眼前佝偻的老者,挚启始终不明白,他任由往生殿之人在南朝搅动风雨,自己却藏在秦淮河的渡船上冷眼旁观,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将挚启的故事讲完,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众人,似乎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些许回馈。
却不想这些人和挚启一样,都在思考老者此举的深意,根本没有人把他口中的故事放在心上。
“你们似乎没有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