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她刚走到门口,门口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即便有一个半大的身影在门口徘徊,挡住了她的去路。
江照影步子一顿,冷笑了一声,“进来!”
她冷漠的声音刚一落下,趴在门口偷看的沈伏便是浑身一抖。
他想起自己母亲的嘱咐,还是端着一杯茶盏,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是谁?”沈伏歪着头,明知故问。
江照影坐在床榻上,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眼底没有一丝感情。
“我是南阳侯府的世子夫人,你要叫我一句夫人。”
沈伏一愣,印象里爹爹不是这样说的。
爹爹说,眼前这个女人是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好相处。
只要违心的叫上一句母亲,便能哄得她合不拢嘴。
“你是世子夫人?那不就是我的母亲吗?我是南阳侯府的大少爷。”
江照影盯着倚在喜桌边卖乖的小人。
前世在沈步辙离去后,她也在喜房门口见到了沈伏。
因为沈步辙的一句话,她挖心掏肺的照顾沈伏,几乎是将他看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沈伏却从不肯叫自己一句母亲。
惹得侯府内外的人,暗暗猜测,是她苛待了伏哥儿。
而听他叫自己一声母亲,是半年后伏哥儿得了时疫。
她冒着被感染的风险,独自一个人在床榻边熬药、擦汗、喂水,照顾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最后熬垮了身子。
那三天里,身为父亲的沈步辙,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美名其曰相信她的医术。
那一次,伏哥儿高热退去后,一睁眼,便哭着叫了她一句娘亲,叫得江照影痛哭流涕。
没想到今世,原来这声母亲是这样廉价。
江照影走到了伏哥儿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不,我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你是来路不明的野孩子,生母是谁尚且没人知道,若是说的难听点,便是一句奸生子。”
沈伏一听这话,笑容僵在脸上:“不,你去问我爹爹就知道了,我才不是什么野孩子!”
他咬着牙举起手上的茶盏,按照温穗穗的嘱咐,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伏儿没有母亲,您便是伏儿的母亲,这杯茶敬给母亲!”
江照影毫不犹豫的绕过他,便想离开去那邀莲院捉奸,可沈伏却执意挡住了她的去路。
“请母亲喝茶!”
沈伏努力的伸长手臂,将茶水递到江照影的面前。
江照影一顿,垂眸望向眼前的茶盏,一缕茶香便从杯盖下溢出,钻进了江照影的鼻孔。
茶里含了大量的铅,能安神,也会中毒。
若是她喝了,今夜安稳睡去,沈步辙和温穗穗便能高枕无忧了吧?
江照影毫不犹豫的扬起手,一巴掌便狠狠的扇在了伏哥儿的脸上。
“孽障!”
江照影这一巴掌,把沈伏打翻在了地上,打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茶盏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沈伏捂着胀痛的脸,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江照影的脸,浑身都抖了起来:“母亲……”
“跪下。”
江照影垂眸,面无表情的朝着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