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躺在地上的雪灵犀尸体，那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如刀绞。她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决堤，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流淌。

她死死地咬住牙关，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悲痛却无法抑制。我回头看了一眼雪灵犀的尸体，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认识这头雪灵犀？”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让人不寒而栗。

曦茵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惊呼：“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对我能知晓雪灵犀的名字感到十分惊讶。

“呵呵，这个你不用知道，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这头雪灵犀的全部以及和你之间的联系。”我盯着曦茵的双眼，缓缓散发出淡淡地青绿色气息，她的表情愈发呆滞，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个时辰之后，我和墨渊走出房门，听到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问道：“怎么了老墨？有什么感慨要发吗？”他看了眼逐渐向西边移动的太阳，缓缓道：“想不到这明界竟也有如此可怜的能力者，我本以为只有枯骨才会有这样的境遇。”我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墨，虽说你年纪比我大了许多，但是这种类型的事情还真就没我见得多。像曦茵这样可怜的女子在人间很多，类似的故事更是比比皆是。”

“但那是人间啊。”

“人间，明界，虽然看起来迥然不同，但是本质上还是一样的。人性也好，兽性也罢，当做了错事想给自己找借口的时候，人性和兽性就被编排的面具全非了。其实说到底哪有那么多说辞，一切都源自于自私罢了，区别在于多与少。”

我突然想起在岱宗看到的远古秘事，那些青龙和朱雀不也是因为自私和怨恨而大打出手的吗？神兽固然如此，更何况那些继承禽兽力量和性格的人呢。

雪灵犀和曦茵的情况已经清楚，几百年前，曦茵的祖先机缘巧合之下救助了一只幼年的雪灵犀，随后便带到了族中一起生活，雪灵犀的寿命很长，所以陪伴了曦茵的一代又一代祖先，直到她祖父曦明当了族长的时候，他们家族终于出现了一名犀牛的能力者，就是她的父亲曦和。

曦和是一个不好斗的人，但是迫于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加入了中南山城的军队，并借着家族的底蕴成为了一名天玑境副将，本来按照族长的规划，曦和应该在五十年前利用那头雪灵犀炼制本源武器的，然而性格平和的曦和却始终不忍向这个在童年时就陪伴他的老牛下手，曦明恼羞成怒，用他的妻女相威胁，曦和痛苦万分，终于在妻子被杀后愤然出手将雪灵犀的长角砍下，然而巨大的痛苦让他的灵魂处于不稳定状态，随时会爆体而亡，于是曦明让族中的一个秃鹫能力者女祭司把曦和的灵魂抽出来，结果就在她要动手时，曦和突然暴走，和那头雪灵犀联手将整个家族除曦茵外所有人屠杀殆尽，等到尘埃落尽时，曦和也处在了弥留之际。

老牛与曦和父女感情极好，它不忍曦和死在它面前，于是便驮着曦和跑进了大山，三日后曦茵竟发现曦和神态自然地回来了，只不过已是不人不兽，原来老牛用秘法将曦和的灵魂与自己的肉体融合，就这样曦和失去了肉体，老牛失去了灵魂，一个全新的物种诞生了，非人非兽非妖。

父女二人从此相依为命，借着老牛残余的记忆，曦和教会了曦茵各种神奇的本领，其中最为出众的就是阵法。他们二人也正式在泣血城军中有了一席之地。

“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我喃喃道，随后对墨渊说：“这句话源自于人间的志怪文，真假不可考，毕竟这世上有没有所谓的鬼谁也不知道。但毕竟曦和只剩一具灵魂，曦茵若是想一直与父亲相见，只怕·······”

墨渊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难怪那个牛角做的本源武器只有一尺多长，据记载，雪灵犀的长角最短也能长到三尺，又何况是老牛，恐怕这缺失的部分就是被燃尽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转身看向再次晕过去的曦茵和守在一旁的徐天宇，墨渊凑过来问道：“大人，关于曦茵······你有什么打算？”

“不管如何，我毕竟是她的杀父仇人，即使带在身边也终究是个不安定因素，但是刚才我看到小徐看她的眼神似乎······”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真是头疼啊，如果小徐真的有这个意思，那我···算了，日后再说吧，即使小徐为了这个女子离我而去，我也绝不会阻拦。”

“大人你舍得吗？”

我看向远方悠然一叹，“这世上本就不会有那么多选择，很多命中注定的事情，即使你搞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对应着去改变什么，逃避什么，结果都会适得其反，还不如顺势而为。”

墨渊露出一丝笑容道：“大人你年纪轻轻怎会有种沧桑的感觉。”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此时金泽带着几个副将匆匆走过来说道：“报告大人，泣血城的城主不见踪影，想是城破之时仓皇逃跑，城中的所有军队已尽数歼灭，再加上被大人捆在城楼上的那几名高手，目前泣血城已尽归我军手中。”我点点头说道：“传令下去，城主府和军队的所有财物可尽情拿走当战利品，但是城中的平民，只要是没有做出抵抗的就不要入户劫掠了，屠杀这种事情就更不要做了，毕竟我军不需要占领这里，日后还有很多仗要打，不能轻易停留。这样吧，今晚全军在城主府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金泽点头称是，随后又问道：“那城楼上那些人如何处置？”我想了想说道：“把实力最强的那个人留下，其余人员按照军功大小依次分配给军官和士兵，不过我建议士兵们分享这些灵魂，具体事宜你去操办吧，我就不插手了。”

金泽行礼之后便带着他的副将们匆匆离去，开始忙碌起来。墨渊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声对我说道：“这金泽似乎比以前听话了许多。”

我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墨渊的看法，但心中却深知金泽的本质并未改变。我回应道：“他只不过是意识到自己与我之间的实力差距罢了。金泽这个人，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墨渊点了点头，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我继续说道：“原有的计划仍然不变，但实施的时间需要推迟到大军抵达中南山城的国都之时。在此之前，我们要密切观察金泽的一举一动，确保他不会有任何异动。一旦发现他有不轨行为，就立刻采取行动，将其彻底铲除。这样一来，才能保证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不受任何干扰。”

墨渊深以为然地表示同意，并承诺会密切关注金泽的动向，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同时，他也向我表达了对未来局势的担忧，担心金泽可能会在关键时刻给我们带来麻烦。然而，我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