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抓了，小心秃顶...嗯，你现在已经秃了。"白谛望着他日渐稀疏的头发，充满同情地说，"所以说，天才总是命运多舛。你心思这么细腻，难怪脱发--聪明绝顶啊！"

"秃你个..."尼古拉斯拿起玻璃杯扔了过去。

然而杯子刚出手，就被接住，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嘿，这么热闹？不如我也来掺一脚？"

"尼禄大人？"尼古拉斯迅速整理仪表，歉意道："失态了，对不起..."

"没事，这里是公事的宫殿，私下是朋友的聚会，不必客气。"尼禄放下杯子，微笑问道："现在，有什么难题吗？"

"问题不大。"白谛冷笑，从容地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金属罐头："我依旧建议...干掉那些顽固的老家伙！"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这么做。但现在局面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元老院有人离世，近卫军定会反扑，到时候军权分裂，国内动荡，罗马帝国恐怕会陷入危机，很可能因此分裂，甚至给其他外族势力可乘之机。"尼禄摇头道，"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这有啥难的，大不了干掉那俩近卫军头目，反正不影响大局。"白谛晃了晃手里的罐头，冷笑道，"我只需一句"时辰已到"，保管他们吓得肝胆俱裂而亡。"

"你把宫廷魔法师看扁了吧？"尼古拉斯泼冷水，"他们受元老院供养已久，就算你，也未必能潜入。到时候被杀了，我们也没法为你讨回公道。"

"说得好像我们没魔法师似的。如果正面硬碰硬，我半天就能直捣黄龙，谁怕谁？"白谛不屑道，"我有疯狗诺尔和教会的那些手下，虽只有三位持有圣痕，但掌握天使降临术式的人已扩充到百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保证天降圣光把他们轰成渣...只要尼禄你点头，这场仗毫无难度，就是你们拖延到现在，才造成僵局。"

尼古拉斯闻言长叹："竟把基督教徒叫做手下，你真是...他们听了，肯定恨不得用圣水喷死你这亵渎神的混蛋。"

"把神的使者叫手下有什么不对，本来手下和信徒就差不多。我也是神的手下，就算不是信徒也能得到她的信任。"白谛双手高举："赞美主。"

随即，圣光笼罩他，全身沐浴在光辉中，温暖的光芒透露出强大的神圣力量波动。

尼禄和尼古拉斯瞪大眼睛，捂住额头，无言以对。

这混蛋整天挂在嘴边的"神的妹妹"、"基督教的手下"、"神棍"之类词汇，看不出一点尊敬，可就算这样，他只要稍作端正，竟然比正宗的十二门徒更像信徒...简直莫名其妙，就连尼禄也想问一句，神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圣光会保佑你们。"白谛双手合十，"阿门..."话音刚落，圣光消失，他一愣："抱歉，串词了，赞美了别的神系...算了，反正一样。隔壁冥王天天赞美太阳神阿波罗，信仰值还+1，我不为神的妹妹多说一句话，也算对得起她了。"

"够了！她能忍你，真不容易！"尼古拉斯看不下去了。

"神的妹妹还好，她座下的八大天使早就忍不住了，不止一次在梦里和我谈谈人生理想。可惜他们挡不住我的言辞犀利...不，是我的锐利言辞，纷纷败退，回去寻求安慰了。"白谛中途改了口。

"......我记得大天使没有性别吧？你连他们都敢调戏？"尼禄摸了摸下巴，"他们居然没把你烧成灰？加百列肯定受不了你。"

"圣光对信徒无害，有神的庇护，谁敢动我？赞美主！"

又一道圣光照亮天际。

"你怎么不去卖剑呢？"尼古拉斯在尼禄面前爆了粗口，随后意识到失态，轻咳一声："咳咳，好了，不说这个，回到正题。推行这政令几乎是不可能的，之前说过，取消关税只会适得其反，这条法令不同于前两条。"

"前两条怎么样了？"白谛问。

"前两条得以顺利执行，因为尼禄大人的铁腕手段。"尼古拉斯恭敬地看了尼禄一眼，"不服从的人员已被处决，那时近卫军将领刚去世不久，军权还没彻底分化。我们趁着人心惶惶的时候发布了这两条政令，木已成舟，他们想改也来不及了。"

"煮饭成了锅巴，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白谛简洁地概括道。

"差不多吧。"尼古拉斯懒得起争论，接着说："这两项政策确实帮了大忙，至少在赢得民心的同时，缓解了紧迫的资金短缺和人才匮乏问题。"

两项政策。

其一，对法律服务费用设定了上限，堵住了法律漏洞，同时也要求政府公开税收信息，防止官员贪污舞弊，并加大了对贵族和官员违法案件的惩治力度，由轻描淡写的处理改为让他们刻骨铭心的教训。

其二，拓宽了平民的晋升途径，降低了公民的社会福利待遇，同时降低了食品的平均价格，并由政府每月固定发放定量的免费食品以保障贫困人口的基本生活——这些粮食从公民的税费中扣除，罗马公民享有无需工作的粮食福利，他们无所事事却常常惹是生非，不仅给司法系统增加了大量纠纷，也让罗马城风气败坏，就连大剧院也经常因他们的抗议和反对而无法正常运作。

第一条政策尚可接受，至少严谨的法制对所有人都有益，受损的贵族虽怒却不敢言，只好默默承受。

然而第二条则显得过于严厉。要知道，这群公民是罗马帝国初期遗留的问题，犹如一颗毒瘤，让历任皇帝头疼不已，想要动手却又受制于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讲，公民比元老院更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