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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袭击

凌晨,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泛起一阵鱼肚白,光明向着天空侵蚀夜幕,转瞬间就让这无尽的穹顶布满白昼。

龙语国的首都兴康,在这充满生机的蓬勃城市的某处,那正对着华贵皇宫的岩石教堂高耸而又庄严,微弱的火光正自其中散发。

身处在教堂前侧的礼拜堂中,总会生出一种渺小的不自在。

但信徒们将其理解为神的伟大。

那位年轻的、身穿金纹白色长袍的大主教紧闭双眼,站在神像前,面对着一众信徒,宛如最为虔诚的眷属,颂念着祷文。

这与平日的祷告并无差异。

每一位信徒都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神的注视。因而,满载的礼拜堂中,寂静到没有半分声响。

“轰!”

没有任何征兆,大地突然发出惊天的声响,与之相伴的是剧烈的震颤。

灰白的神像底座出现一道裂痕。

突如其来的地震令这位大主教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在疏散信徒逃避地震的同时,他的心中浮现出另一种猜想。

不久之前,教会地下。

教会的地下有一座存放宝物与机密物品的重要仓库,这并非什么难以了解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教会就可以放松对这座仓库的看管,恰恰相反,除却那特制的“坚不可摧”的库门以外,仓库周围的地道在每时每刻都会配备至少十位的骑士。

那坚实厚重的铁甲与闪着锋芒的制式长枪规律地发出沉重的声响,就像是传递着禁止入内的警告。

路过正面的库门时,骑士停下脚步,遮盖了面容的厚重头盔转向那扇七人高的沉重大门。

庄严、沉静。熟悉的高耸模样矗立着。

恍惚间,在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中,这幅模样改变了。

裂痕在一瞬间爬满这扇大门。

“发生什么事了?”突如其来的异变令不远处的几名骑士迅速聚集,他们站在大门前,焦急地询问道。

就像是受到重击的玻璃会呈现出圆形的、向外扩张的裂缝一样,此时如同玻璃一般脆弱的大门沉默着,却又像是在给骑士们以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骑士长沉重地抬起头,望着这扇曾被誉为“坚不可摧”的库门,缓缓向前走去。

附着着铁甲的手按上库门,熟悉的沉重触感此时多了几分空虚,简单地抚摸过后,骑士长将手握成拳,贴在凹痕最深的地方。

几乎正好。

“这是敌袭。”尽管并不相信如此痕迹是由某个人靠一次出拳完成的,但骑士长并没有因此感到慌乱的时间,他必须立刻做出吩咐:“快去通知大主教大人!”

“是!”最靠近楼梯的那位年轻骑士立刻转身。

就在那名骑士转过身的一瞬,他身上的重甲骤然崩碎,随之而来的是一抹飞溅的鲜红。

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那名骑士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坠在地上,殷红的鲜血自他小腹中央的空洞中流出,不一会就在他的身周布满。

“教会对宝物总是很上心,至少他们能够保证这座宝库不会被我一拳打坏。”在那名骑士的尸体的一旁,一个轻松中带着难掩威压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骑士长迅速摆出作战态势,提着长枪,警惕地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喝一声。

似乎是为了回答骑士长,一个身影在他面前突兀地浮现。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至少从面相上看是这样的。他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脸上带着似有嘲讽意味的浅笑,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像是在表明他对教会的漠视。

透过沉重的头盔与那名青年对视的瞬间,骑士长的身体骤然紧绷,那一身重甲止不住地颤抖着,发出不停息的碰撞声。

“……啊……”模糊不清的声音从骑士长的口中发出,那双与常人无异的漆黑双眼给他带来了莫名的恐惧,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出模糊的声音便是他的极限。

身旁的骑士们呆愣地站立着——面对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访客,他们难以判断有关对方的一切,唯有一点是所有人共同确信的:

这是敌人。

这是一个远强于自己的敌人。

眼下的状况令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听到那名青年不紧不慢的声音,就足以令他们失去反抗的本能——他们甚至连逃跑这一基本的判断也无法作出,只能虚弱地拄着手上那杆脆弱的长枪,借着厚实的盔甲来掩盖自己惊恐的表情。

“放轻松点,”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说道,“你们认识我,对吧?”

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语将近乎失去意识的骑士们拉回现实,他们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起青年的相貌。

不多时,就有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

那位由于过分惊恐而失手松开武器的骑士浑身颤抖,跪坐在地上,哪怕是隔着一件重铠,也能明显地感受到那份深邃的恐惧。

骑士那震颤的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名字,一个被他们所熟知、被他们所憎恶的名字:“卡……卡巴拉·安提格德!?”

“恭喜你,回答正确。”卡巴拉脸上的笑容更深,就像一个绅士一样,他弯腰行礼。

除了卡巴拉本人以外,没有人为这个答案而感到高兴。

每一个骑士,乃至于每一个隶属于教会的人,都清楚卡巴拉的所作所为:侵入各国教会分部、虐杀教会大主教、再取走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藏品……回顾他的每一个行为,也许他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给教会添乱。

作为少数还未被卡巴拉入侵的教会之一,这些骑士早就对今天的情景有了预料,可他们从未想过,这位顶级通缉犯,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我不喜欢无意义的杀生。”卡巴拉收起笑容,从骑士们的身边经过,来到那座已经布满裂痕的大门前,说道:“想逃就逃吧,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说着,卡巴拉身体半蹲,左掌包住右拳,放在腰侧,开始蓄力。

“寻找我所追求的宝物。”

言罢,卡巴拉朝大门再次挥拳。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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