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郑子清气得脸色铁青。他吩咐赶来与他会和的亲卫带着上百名禁军将士全副武装向前挺进。
沉重整齐的马蹄声很快让几乎陷入癫狂的百姓们清醒过来,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眼看着大家都要平静下来,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看吧,为了让我们送死,这些天杀的居然连精锐都出动了。”
紧接着便有人附和,“是啊,装备这么精良,不去守城杀敌,却来这里镇压咱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之前还不相信蒋将军会投敌,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是啊,我们不过是想出城逃难,求条活路。怎么就这么难啊!他们是不把咱们老百姓的命当命来看啊!”
充满质疑和猜忌的声音越来越多,原本冷静下来的百姓们再次被别有用心之人煽动,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杀——”
一声怒吼,让聚在一起的百姓们一阵惊慌。
循声望去,只看到远处一道身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街道一侧的房顶后,如蜻蜓点水两下三下就飞到了人群中,惊得百姓们纷纷往一旁躲避。
这身影正是郑子清,他敏锐地察觉到躲在人群里煽风点火之人的位置。随即飞身入内准备将其捉拿。
那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郑子清既然看到了又岂容他逃脱,直接提起加速,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那人身侧。
那人仍不放弃,趁郑子清还未站稳之际扫腿攻击,被郑子清轻松闪过。随后,郑子清不过两招就干净利落地将其拿下。
“你这该死的狗官,当着众人的面怎敢罔顾人命,喊打喊杀。我不过一个小老百姓,何罪之有?”那人被制住后还在困兽犹斗,“老天啊,你睁开眼吧!看看这世道都成什么样了,官吃人啊!”
百姓们畏惧郑子清的武力,不约而同地退后给郑子清和他摁在地上那人让出了一小片空间。
郑子清也不发话,就静静地盯着那人看着他唱念做打。
那人还以为郑子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准备再接再厉争取把自己塑造得更加悲惨些。
只是未等开口,郑子清就抽出腰间剑挑开了他的衣物。
在他露出的左胸上一只墨染的燕隼展翅欲飞。
“他是北漠八大部族之一隼部之人,他是北漠细作!”距那人不远处的一个天武城老人一眼就认出了他左胸上北漠隼部的图腾。
“北漠细作?怎么可能,那不是我家隔壁羊肉汤馆的少当家吗?我可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有认识那细作的百姓惊呼道。
“这位大娘,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王衍之走了进来对那位惊呼的百姓说道,“虽说我大齐与北漠签订合约,承平日久,但两国间私下的斗争却从未停止。北漠人亡我大齐之心不死,多年来一直往我大齐安插细作,像天武城这样的边城首当其冲。”
王衍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百姓继续说道:“现在北漠大军攻城,天武城正处于危机存亡之时。更关键的是,我们不止面对北漠精锐在外面悍不畏死的进攻,还遇到了北漠细作在城内煞费苦心的策应。
他们不断散布谣言,让大家恐慌、动摇,然后诱导大家冲击城内的官兵。就是为了尽可能地消耗我们的力量,让城外的北漠大军更轻易地叩开城门!
正如那个北漠细作所说,为什么我们装备如此精良的精锐不去相助守城?那是因为要保护诸位百姓不受北漠细作的胁迫,做出有害家国大义的大逆不道之事啊!
百姓们,看到了吗?北漠细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在这里多拖延一刻,这里的将士就一刻难以脱身,无法前去守城。”
“这位大人说的有理,是我等愚昧,受奸人蒙蔽。”那第一个出言认出北漠细作的老人惭愧道,“想当年老夫也和乡民们一起拿锹打过北漠匪徒,没想到老了老了就老糊涂了。老夫错了,我们这些人都错了。我等即刻回家,按蒋将军的吩咐闭门不出。”
王衍之大赞,“老丈高见。多谢老丈体谅!”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绝大多数百姓都面带愧色地离开了。即便有一小部分人仍心有不忿,也无伤大雅,一场危机就此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