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目标,卢明远很快振作起来。他不再沉迷于新京中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而是拜托祖父在京郊的别院里建了一个小型的演武场,时不时地就领着那些少年们去演武场里操练。
偶尔还会到城外的禁军大营里找熟识的武将子弟与他们进行比武。他们虽然尚不及那些在军营中日日辛苦操练的禁军将士,但也能通过变换战术、战阵等扳回一城。
一群被大家看作只是在小打小闹的少年能够与大齐皇城禁军打得有来有往,很难不被人注意到。很快,以卢明远为首的这群英武少年就在新京城内声名鹊起,甚至引得不少官宦世家的小娘子们缠着自家兄弟带她们一睹这些少年的英姿。
那段时日里,卢明远除了偶尔会被母亲康慧郡主耳提面命,让他不要三天两头不着家外,他都过得极为恣意潇洒。
然而,世事无常。定国公卢松毅一朝获罪,他的独子、卢明远的父亲卢熙昭举家过继给洛州卢氏嫡二房。定国公府转瞬间便支离破碎。
或许是洛州卢氏与朝廷达成了什么协议,定国公府被抄之前,卢熙昭获准将定国公府内的财物转移到卢氏在新京城内的聚居之所平康坊内,并将府内的仆从该遣散的遣散,该带走的带走。
定国公府被查抄那日,卢熙昭已经回到洛州卢氏宗祠完成了过继的仪式,但并未着急返京。
只有卢明远自己因在卢氏宗祠大闹一场,把卢氏族长气得扬言要将他除族。
卢明远在宗族闯下一场祸事后,留下了一地烂摊子给他父母,而他自己则快马加鞭回到了新京,回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定国公府中。
在他回府后不到半个时辰,冯继祖就领着一众禁军围住了定国公府。而后当着卢明远的面一声令下将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砸了个稀烂。
这座历经三朝,被两任皇帝下令精修的府邸就这样惨淡收场。
如今卢明远再次回到这里,看到不过短短半年多时间,就更显破败的定国公府,郁愤之情实难遮掩。
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地看着。
时间悄悄流淌,已至正午时分。附近的宅院里陆续升起袅袅炊烟,唯独被贴上醒目的“封”字的定国公府冷清至极。
一阵寒风吹过,裹挟着邻家的炊烟冲进卢明远的口鼻。
卢明远骑在马背上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早上吃的那点儿口粮早已消耗殆尽,看来得先找个地方解决了五脏庙的问题。毕竟祖父曾说过天大地大,能吃上饭才最大。
就在他准备驭马离开的时候,从巷道的一端哒哒哒跑过了一人一马。
在离卢明远还有数丈距离的时候就冲着他喊道:“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等到了近前,卢明远才看清这人原来是他母亲的陪房,也是打理他母亲名下那些庄子、铺子的总管事,萧长贵。
“你怎么知道我回京了?”卢明远端坐在马背之上绷紧神经问道。
萧长贵先是下马给卢明远行了礼,然后牵着马躬身回道:“二少爷有所不知,这都是郡主殿下的安排。您不声不响地随卢老爷子走了,让郡主殿下好生担心。幸好有郑氏的郑子清送信给姑爷,告知了你们二位的状况,又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郡主殿下这才放下心来。”
说到这儿,萧长贵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卢明远的神色,更加小心地说道:“郡主殿下挂念您的安危,又知道您不愿她太多地干涉您的决定,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派人去北境找您。
但是又实在牵挂您,想着依您的性子如果回京怕是不愿去平康坊内寻她。便吩咐下去在每一处您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安排人手盯着,一旦发现您的身影就回去禀报。这不,今日刚接到消息,郡主殿下就派仆来接您了。”